言昳从李月缇屋里出来?,院子里灯少,夜色浓稠,四边围墙与?长屋都渺渺茫茫的浸没在黑暗里,言昳四望,想到李月缇和她心飞了,人还在这里。仿佛自己也被网住了,只觉得吐气都沉。
她甩开思绪,往外走,迎面见?了黎妈,黎妈有些吃惊,但还是对她一礼,笑道:“二小姐这么晚了还来?看大奶奶啊。”
言昳对插着琵琶袖,黑暗中笑起来?,两只眼睛跟黑丝绒上的水晶似的:“我?能在上林书?院考得不差,也多亏了大奶奶教我?。大奶奶算我?的开蒙先生,我?当然挂念。倒是黎妈,怎么也没好好伺候大奶奶,手指甲铰成那副样子,可真是不好看。”
黎妈一呆,哈腰道:“是老奴伺候的不好了,也是没的办法?啊。家里觉着大奶奶之前的指甲有些碍事儿了,就给铰了。”
言昳人小小的,却往黎妈前头逼了一步,仰头盯着她,似笑非笑道:“黎妈可要?好好给我?讲讲,是家里的谁?是怎么碍了事儿?”
黎妈莫名怵她,往后退了半步:“家里,自然是……白家最大的……”
言昳那口气,可真是谁也不放在眼里:“哟,我?爹?”
黎妈听她说白老爷这口气,骨子里一哆嗦:“不,老太君的意思。”
言昳凉凉笑起来?,面上好一副高门大小姐的贵相,嘴里却专挑难听的说:“好家伙,大奶奶的指甲,是戳进老太君眼里了吗?隔着三间?大院,掐着怀表走路过去都要?个把分钟,怎么就碍着老太君了?莫不是她自个儿住不惯,想来?这院儿里霸占来?了?”
黎妈心里骂她这什么都敢说的破嘴,还有这谁也打不服似的桀骜脾气,嘴上还是恭敬:“大奶奶还是做事不妥当,指甲划伤了老爷的脸,老太君看了心里大不高兴,所以才派人来?——”
划伤了老爷的脸?
那李月缇手腕上的抓痕,应该就是白旭宪留下的。
他难道是强迫了还对他没消气的李月缇,而后被李月缇抓伤了?
言昳道:“铰指甲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黎妈:“啊……昨儿早上老太君派人来?的。”
言昳:“老爷走了多久了?”
黎妈一时没反应过来?:“两三日有了。”
也就是说,铰指甲这件事儿,不是白旭宪要?求的,而是老太君听说了,要?趁着白旭宪走,治一治李月缇。
以言昳对这白家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