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是安定了。
白旭宪一走,黎妈绷不住了,吸着鼻子,满嘴低声咒骂。先是趴在窗子那儿看他出了院子,再叫一两个最心腹的丫鬟去打冷水来。
李月缇也没哭,就在那儿呆坐着。
白瑶瑶想上前去安慰她,言昳一下拽住她袖子。
李月缇似乎自有傲气,绝不是那种歪在别人怀里哭哭啼啼的女人,这会儿小孩跑去去安慰她,更让心里难受吧。
李月缇比白旭宪小十几岁,又算是江南数的上名号的才女,家中也不是寒门,为什么嫁给在金陵任闲职的白旭宪?
更何况,白旭宪不考虑她娘家吗?这才成婚几个月就敢对她动手了?
言昳其实冒出来另一种想法。
她作为孩子,总还是需要一个成年人作靠山的,像山光远那种危险角色——用几次就该扔了。相比于让她膈应的白旭宪,或许评估拉拢一下李月缇更有可能。
而且李月缇可能也比较好控制。
黎妈觉得孩子看着也不好,她把沾了冷水的毛巾递给李月缇,就忙叫丫鬟来给两个小姐拆头发擦脸,哄她们入睡。
灯熄了之后,言昳躺在床上更觉得睡不着,她翻来覆去一会儿,听见了外头有人说话,便光脚下床,靠到门边去听。
黎妈似乎正在劝李月缇:“小姐……老奴知道你有一万分的恨,可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谁能想到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儿,还非让白旭宪捏了命门呢。”
李月缇半晌道:“是,拿我一人,换家里上上下下的荣光安稳,怎么不合适了。歌女不论贵贱都能拿钱买,我也不过是高级点的歌女吧了。我这些年,给家里挣了多少名声,李家所谓书香门第,到我这一代,兄弟哪有一样像人样的!我认定了终生不嫁,等我大了家里不能容我,我便去做姑子,也能写诗看书,乐得自在。谁料到……”
作者有话要说:李月缇从不想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