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啊,姑想请你吃个饭,你看好不咯?”
“我还有事。”
“一点点时间也没得?欸,然然现在长大了,出息了,一下子把我们家里忘得干净嘞,连养大你的人都不要嘞”程秀芳低下脸,手背抹了抹眼角,什么也没有。
听见最后一句,程苏然蹙起眉,平静的面容出现丝丝裂痕,她轻声纠正:“姑,养大我的是钱,不是你,钱是我爸的赔偿金,不是你的钱。”
她从容吐字,语气肃冷,无形中给人一股冷冽的威压。
程秀芳不知怎么有点畏惧。
几年不见,翅膀是真的硬了
“如果我爸没死,我这个累赘就不会落到你头上,你也就不用为了十几万块钱和一套老宅委屈自己了,对吗?”程苏然看着她冷笑。
被说穿心思,程秀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笑容僵在了嘴角,“你你以为你那个短命爹又是什么好东西?街上打流的赖皮酒鬼,以前还想把你卖给别人家当童养媳嘞!你忘记了哈?他骗得你说出去玩,就是要卖掉你!”
“卖了我?”程苏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是啊,”程秀芳愤愤点头,“那会子你才六岁,一点点大,到我腿上这里,你短命爹想二娶老婆没得钱,就寻思把你卖到外地村里去,他骗你说坐火车出去玩,你高高兴兴跟他就走咯,后来两个警察带得你回来,说你差点子被卖,多亏一个女娃子救下你,还把你短命爹也给捉回来嘞”
她连说带比划,激动得脸红脖子粗。
程苏然听着听着,脑海中闪过模糊的记忆。
六岁,坐火车。
绿皮火车
不是梦。
“零五年?”
“对啊,农历鸡年。”
“你说谁救了我?”程苏然睁大眼睛,猛地抓住了女人的肩膀。
程秀芳被她吓一跳,挣扎了两下,慌乱道:“我怎的晓得嘛,警察就说的一个女娃子”
“是在哪个站?”
“栗栗沧,板栗的栗,三点水沧嘛,好像叫这个。”
很熟悉的名字。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坐过火车?大概五六岁?]
[我印象里坐过的,但是具体几岁不记得了]
[我十八岁的时候坐火车来江城,看见站台上有个小女孩在哭,就把这只兔子给了她。]
零五年,她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