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掌放到桌面上,手底下微微一用力,他刷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身体前倾,视线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东野常嗣。
一时间,在场众人也下意识看向他的动作,对于这一转变,看上去似乎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回应他们的,却是青木凉介脸上那毫无破绽的微笑,只是这微笑和微笑之间,似乎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区别。
他的瞳孔深处一片漆黑,让人无法窥探到他内心的想法:
“你们一直以来想要隐瞒的,其实并不是过劳这件事,啧,差一点就被你们骗了。”
一份文件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手上。他熟练地摊开其中一页,调转了一下阅读方向,直接摆在了几人眼前。
只见那上面图文并茂,最显眼的几张图片,显然是事故发生地的拍摄照片。
但与以往看到的照片不同,这次拍摄的照片,画面主体并不是那条铁路,而是位于铁路边上那个已经废弃的地下室,正是之前那个流浪汉现在居住的地方。
见几人的视线都被那几张图片吸引,青木凉介嘴角微微一勾,轻描淡写地讲述了新的线索:
“很不巧,我们和事故当时听到声音的人见了面,而他提供给我们的证词里,有一条内容是——他听到了列车汽笛的声音。”
“那又怎样?”
古美门挑了挑眉,完全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但他藏在桌子底下的腿却在不断地抖动,根本停不下来。
一旁的黛真知子注意到了桌子底下的动静,不由抿了抿嘴唇,眼神在青木凉介和古美门两人之间游移。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低下头去。
这点小小的互动并没有影响到说话的青木凉介,他只是泰然自若地收起那份资料,语气平和地说出了最重要的判断:
“根据事故调查委员会给出的报告,事故现场并没有刹车痕迹,而因为平时也存在着过劳的问题,所以委托人和我们都以为菊川先生当时是打瞌睡了。
可是,一个已经睡着的人,又怎么会鸣笛呢?”
古美门看着青木凉介脸上刺目的微笑,心底已经开始渐渐发凉,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可是念着那五千万律师费,还是梗着脖子嘴硬道:“那就是他醒了之后匆忙鸣笛。”
“呵呵呵……”
话音未落,青木凉介仿佛是被他的推断逗笑了,但这样的笑容仅仅停留了一瞬,就倏地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