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时押上三两百块大洋连眼睛都不眨,但是给陪酒钱的时候,多掏一块大洋都好像自己的祖坟被刨了似的。
杏花已经记不清楚,这三年时间里,自己被冷嘲热讽过多少次,被人赶出过狗场多少次。
她也记不清楚,自己喝多的时候有多难受,恨不得死掉。每次喝多了酒,她都会一边呕吐,吐的鼻涕眼泪横流,一边发誓这辈子不会再喝一滴酒。
然而,第二天酒醒的时候,想想头天夜里发的誓,连自己都想笑。这样的誓,发起来和放屁一样。
就因为这样,杏花对眼前这个年轻但是又颇有几分风度的年轻人印象很深。她还记得,这个年轻人没有逼迫自己喝酒,没有因为输钱而拿自己出气,等离开狗场时,对方还专门让狗场的人多支了几块陪酒钱。
对于这些事情,王换肯定已经不记得了,然而,对杏花来说,这样的经历,是一辈子都难忘记的。
她平生头一次,被一个贵客当做真正的人来看待。这种看待里,不需要有很多的尊重,但最起码,让杏花感觉自己和贵客之间的身份差距,不会远到从西安到海南。
杏花记得王换,记得很清楚,即便在这样光线昏沉的环境里,杏花依然能看到王换那张脸。
她很惊讶,惊讶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又见到了王换。杏花的肠子都悔青了,前几天,一个人到狗镇里寻陪酒的女人,每天五块大洋,杏花经不住诱惑,跟着对方来了,可是来了之后,再想脱身就很困难。
刚才的那声轰鸣,杏花听的很清楚,她躲在小屋的角落里,差点被轰鸣给震昏过去。
杏花站在原地,歪着头,冲王换眨了眨眼睛。就眨眼这个小动作,王换陡然想起了杏花这个人。
杏花是个聪明人,尽管她到现在都不清楚,把自己关在地堡里的人是谁,但她能猜得出来,王换一定是来找这个人的麻烦的。
杏花不愿意惹麻烦,因为麻烦惹不好,就会惹到自己身上。可是,当她看见王换之后,心里就想着,即便给自己惹点麻烦也值得。
她立刻朝斜对面的一间屋子望了过去,随着她的眼神,王换立刻能够确定,他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间屋子里。
王换盯住了那间屋子,屋子无声无息,从外面看,看不出任何的异样。然而,头顶的灯光照射不到屋子里面。屋里究竟有没有人,有几个人,都看不清楚。如果不是杏花的指引,王换暂时还不会注意到这间屋子。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