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应该是一场幻境,可是,那幻境太过真实,让王换的心里彷徨犹豫,犹豫该不该去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但是,在麻贵的视角里,王换就好像一个失心疯的,孤独的夜行者,一个人在这片掩埋了无数尸体的土地上锲而不舍的前行。
这样的情景,仅凭自己想象,是想象不出的,只有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才知道自己当时所做的事情,还有当时的环境,是多么的渗人。
王换慢慢的走远了,麻贵一个人坐在原地,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一声接一声的咳嗽。他的肺病已经很重,尽管大夫说了,不能再抽旱烟,但麻贵没有听从大夫的意见,只是把旱烟换成了稍微柔和一些的卷烟。可能在他看来,如果一个人的时日已然不多,就没有必要再忌讳这个忌讳那个,临死之前,能好好享受一下,也算是件好事。
麻贵在这里坐了很长时间,直到深沟上方那一点点的鬼火快要消失的时候,从远处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一个人。
那个人,和王换又一样的长相,他跑动的姿势很怪异,一边跑,一边咧嘴笑。这种姿势,这种神情,就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能发出的。麻贵看到这个人的时候,猛然吃了一惊,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个人,不是王换,而是那个卦摊的老板,是那个和王换有相同相貌的人。
麻贵或许一时间没有分辨出这个人和王换的区别,他下意识的觉得,这就是从那边回来的王换。狗镇的东边,其实是一片禁地,很少有人去。尤其是在夜晚,人走一圈,很容易出事。
麻贵感觉,王换是出事了,才会变成现在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这个人跑到麻贵身边,就傻愣愣的开始笑,麻贵扶住了他,让他安静一些。这个人显然不肯接受麻贵的劝阻,开始反抗。两个人你来我往,等纠缠到一起的时候,这个人的手里,陡然间亮出了一把小刀。
小刀飞快的从麻贵的脖颈一侧划了过去,锋利的刀,毫无悬念的划断了麻贵的血管。鲜血像是泉水一样开始喷溅,麻贵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那个人看着麻贵,还是咧着嘴巴在笑。
等麻贵完全停止抽搐,死透了之后,这个人呆呆的站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紧跟着,他又笑了,取下了自己的腰带,撕成两片,捆在一起之后,把麻贵的尸体,吊在了那棵歪脖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