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一笑,阿娘的说话水平惹人敬佩,手段又远在我之上。
在这些日子里,二人亦近亦远,亦亲亦疏。伴随着时明时暗的较量,似是而非的合作,还有那甩不掉的生身之情与害死爹爹的隐隐仇恨,这一切都使一段母女关系通往了一个未知。
心中搁着拿四皇子祭祀的事,缠绵悱恻,难以排解。
我不相信祭祀一说,我明白所有的真神真佛都不需活人来供奉!佛前有供花、供果、供香、供清水的,可从来都没供活人!佛道一家,道家也不会如此!
若真的活人祭有效,那必得是邪魔恶鬼!
我无数遍的想着对策,想着化解之法,想着能救一救四皇子,可又怕,怕文帝的前车之鉴,怕这个正统的皇四子长大了就是我的死期。
如此这般的举棋不定,压的我生出了一分逃避之心。
一场大雨突如其来,如注如灌,如一条条宽面洒进锅中。
在书房忙完,回来偏厅撂在软塌上打滚儿,口中哼唧呜呼。
巧嬷嬷走过来给我捋着毛儿,把我腰间的蹀躞和玉带去了,“成日家男儿装,带着这些叮儿咣当的,费不费劲!”
我翻了个身,“嬷嬷,传两个男艺人过来唱个曲儿,说段儿书。”
“哟呵,要男艺人?”
“不然呢?男的说书更诙谐。”
不多时,两个模样俊俏的年青艺人带着琵琶师和打板儿的来了,我眯着笑窝在巧嬷嬷怀里闲眼欣赏。
室内弦音铮铮,窗外雨声滴滴,好不惬意。
曲儿唱的勾进心窝,几曲毕,开始说书,说了段云中城的女匪传奇。
只是笑语伴琴声,不知外头正发生着什么。
后来才知道,这一时陈太妃正抱着四皇子在大雨中求见我,求我保四皇子一命。
她被甘露门的侍卫所挡,她被众人推搡。
她的凄厉哀求被雨帘切割的断断续续,但依旧灌进了宫人耳中。然灌进了宫人耳中,却传不到我这皇帝的御前。
大雨毕的时候,雨水已清扫了一切,更莫提那不留痕的哀声与脚步。
闷在甘露殿听曲儿赏舞的逃避了两日,我终于下定决心处理离山祭坛的事。我召来龙武卫将军金无相,命他带兵随我去离山祭坛一趟,查一查情况,辟一招解决之法,不使人再无辜枉死。
金无相拱着手弯着腰神色踟蹰,“陛下,臣以为,不用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