涸的眼睛动了动,活了起来,仍用那股子温柔劲儿看着我:“陛下,那一番起事,本就非生即死的。我薛家与他们不同。卫国公满门被诛,刘鳄奴满门被诛,太皇太后失势剃度为尼,长姐淑妃像是一只牲口般被虐杀秘不发丧,这一切,我薛家曾经立身的一切都大势归去,只能殊死一搏了。”
我摇摇头:“我还是不太明白,若全意效忠于先帝,也不至步他们后尘呀。”
他也摇摇头:“傻丫头,还有你娘和左相呢,他们也不会饶了我薛家的。”
我正色说:“薛莫皟,你想一封自辨书,把一切责任能推即推,我定要留你一命。”
他又流了泪:“不了。我怎能抛下家父兄长独生。”
我突然想起一事:“对了。薛夫人不是姓元吗?她可以的,她能在我母亲面前说上话。”
薛莫皟说:“太后娘娘已开过恩典了,将家中一应女眷贬为庶人,没有抄没为奴已是天恩。”
我拍案斥他:“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自辩书你写定了,我会着人每日里向你讨要一回。我虽因养父之事恼你,但也知道你罪不至死。我先走了,你若还想见我,就老实听话!”
我刚起身迈步,他拉住了我的衣角,目中卑怯炽热饱含不舍:“小菟,我给你买了件小礼物,早前就托你姐姐交给你,不知道你收到了没有?”
我的眼泪往肚里吞,咬了咬说:“待朕回宫找她讨要!”
然后拂袖转身,再不敢回头的走了。
当坐到了龙辇上,我竟然始料未及的哭了一场。薛莫皟啊薛莫皟,在我最需要念奕安的时候,是你一直在陪伴我,宽解我啊。
回来甘露殿,我第一时间命人传颜阿秋。
她又是直直愣愣,规行矩步的来了。
她问安的话啰嗦冗长,未及她说完便被我打断,我狠斥道:“颜侍中,薛莫皟托你赠给朕的礼物何在!”
我的口气把她震了一下,她平复了一下意外之情,垂着眼皮说道:“回陛下的话,那是一枚金镶玉的发簪,簪上钳着一枚白玉小兔子,小白兔身边贴着一朵小白花。哈哈,下官一看,这不就是一件旖丽信物么,兔子是您,小白花是他。可他堂堂一个男子家,化身成了一朵小白花倒不知是何说头了。其中的深意,想必只有二位才懂。”
我冷笑道:“无妨,也可说与你听。有一回我二人慢步在南一横街,我随手摘了一朵藤蔓上的小白花递给他。我说,薛莫皟,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