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门一侧,我和舅舅骑在马上,眼巴眼望着从南往北的车队。
一排排,一驾驾,都先围堵在了城门口。由除疫局的检查完毕后,确认无有身染白毛疫病者,始才放行。
若不出来走走,我还以为疫病之事全然过去了。只有身在驿道关口,才知来往者皆是头戴帷帽。垂下的白纱或黑纱将面部遮的严严实实,浑像个武侠世界。
等待爹爹的这会子,我和舅舅聊起了疫病。
“舅舅啊,除疫局最近如何了?它虽归南衙管,但你们北衙应该也通些消息的。”
舅舅正色说道:“还能如何呢,南地一直在严控,庶民不得随意流动外出。死人最多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至于现在,无非是每日里新增几个病员。除疫局的用药仅适于预防,对病发者并无实打实的疗效。”
我抬眸:“舅舅啊,你没有身染上虫蛊红露吧?”
舅舅抿嘴一笑:“忘了。那时候舅舅跟你现在一边大,也是十五,每天跟你大哥舞枪弄棒的,好不乐哉。那时候你大哥还喜欢上了一个女子,不时还带着我去偷看。那女子也是颇有意思,时常站在她家墙头等着你哥哥,哈哈……”
他一下子就把话岔到了如烟往事里,半天了回过神来笑问我:“要是舅舅浑身长出大白毛,你还跟舅舅亲吗?”
“亲,一样亲。舅舅,你以前怎么没说过这事啊?”
“旧年时候你还小啊,哪里好跟你提这些男婚女爱的事。如今你也大了,长姐都要给你物色驸马了。”
我嘟嘴:“可千万别提什么驸马不驸马了。那哥哥心仪的女子后来怎么样了?”
“他们一家突然从凉苏县搬走了。有人说是在外地发了财,有人说是家中阿郎中了举。”
我咝口气:“若真是中年中了举,可等于是走大运了。那一家姓什么啊?”
“姓陈。”
我蓦地愣住了:“姓陈?陈家那姑娘是不是颇为丰润,相貌平平却有一股子媚劲儿,笑的时候唇角一勾,跟个弯月牙似的。现在应该三十岁出头吧?”
舅舅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小口圆张:“该不会是陈修媛吧!!!这也太神奇了!”
舅舅叹气:“我未见过那陈修媛。是与不是也就这样了,各人有各人的命数……”
我摇摇头:“当初哥哥执意来京中,一方面是为了阿耶的狞猫旧案,另一方面,会不会就是撵着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