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一问:“她是怎么傻的?”
木匠面带难色,叹口气说:“回小姐的话,不瞒您说,这丫头啊,是我跟她娘捡来的,打捡来时候就这样。不过也没舍得扔了她,就一直养到了现在。如今这么大了,没有人家儿会娶个傻子过门。嗐,我活一天,她活一天吧。要是哪天觉得自己不行了,就先一碗药药死了她,这才敢闭眼呐。”
一席话说的我酸了鼻子,我抬头道:“舅母,好可怜呐。”
舅母也是面有怜色,沉声说道:“管家,今后府上的木工活计,都给他吧。”
木匠推着傻姑娘的后脑勺:“怜娃,学爹磕头,谢夫人大恩!谢夫人大恩!”
岂料那傻姑娘突然蹦出来一句:“他们家还不如我家气派呢,凭啥要磕头?”然后就开始嘿嘿嘿的傻笑。
木匠气红了眼,一边赔不是,一边拽着傻姑娘却步往后。
这时娘走了上来,说了声且慢。然后来在傻姑娘面前,问她道:“你方才说,你家很是气派,有多气派?”
傻姑娘吃着手指:“就就就,就大呀,屋子高呀。”
娘浅笑问道:“是不是二门门亭之后,有座汉白玉的假山呀?”
嗯?娘说的这个景致,我怎么这么熟悉……
傻姑娘的眸子开始变得很深,陷进了回忆里,声音飘忽的说着:“有个白色的山,家里也有小溪水,我说要买糖葫芦,他们不给……我就,就自己买……”
话语开始变得零碎,两行泪水已从她的眼中哗哗流下,像是冲毁河床的洪水。
随即她开始浑身发抖,双手捂着太阳穴,头痛欲裂的蹲到地上,眯着眼龇牙咧嘴。
娘叹口气,吩咐府卫:“着人去李相府一趟,只说有要事,还请相爷速来。”
我心里一惊,这是作何?忽闪忽闪眼睛,才想起相爷曾经讲过的一段往事,难不成傻姑娘是李府走失的二小姐?
娘对舅母耳语了一番,舅母马上改了神色,当即叫拿糖哄着这傻丫头,还命丫鬟们为她打水沐浴。
我在一旁默默瞧着,当把她身上的泥儿搓个干净,露出白生生的皮肉之时,其后腰部位一大圈的伤疤明显起来,像是被人取走了一只肾般,触目惊心。
傻姑娘顾不得旁人的目光情绪,只在水汽蒸腾的澡盆里,一口一口嚼着糖,大快朵颐。
洗完了捞出来,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再拉到暖炉旁给她烤着头发。整个流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