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月孤云,冷寂寥落。
我矗立在小窗前,裹了裹衣衫。飞雨可见我抬尽的眼眸。
宫正司书阁小楼,我被幽禁于二楼。
楼层空旷,除了墙边一排排的书架外。在中间有那么一席坐塌,一张案几,一个炉子。简单之极。
塌上置了一床薄被,几上搁了一套茶壶,炉中添了半份红碳。
负责看守我的小宦官低声说道:“尚书,若您还需要什么,小的们尽量给您备齐。只不过这宫正司里不比外头,您也多担待着点。”
“有劳了。”
“那,小的们就在楼下呢,您有事知会,先退下了。”
小宦官含着背,揣着手,脚步噔噔作响,似要将楼梯踏裂。
我把游思拿回,不愿再观宫楼宇重,冽寒侵瓦,更漏消磨。
我挪步,又闻孑孑脚步声,咯噔,咯噔。
孤灯独影里,人儿忻长。
把铜壶悬在暖炉上,饮了一杯热茶,抻被躺下。被子硬的像是一张厚纸,不知是多少年的老棉絮,里头结满了疙瘩,半晌了都不觉暖热。
睡吧,什么都不想了,能困于书楼而不是牢房,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
合紧了眼一夜似睡非睡,被冻醒的时候天已亮了,炉中碳火不知熄灭了多久。
我伸了伸蜷麻的腿,抽了抽着凉的鼻子,耳听窗户上好似有石子丢过的声音。
念奕安?我第一反应是他。
我来在窗边,推开窗户,看见一片新蓝色的晨。地上半干的雨水洇成了花,吸一口凝成白雾的气,整个鼻子都快要冻掉了。
底下的人与我隔着一道围墙,站在墙外的路上向我挥手:“小菟,是我。”
我用手捂着冻疼的脸:“薛莫皟,你怎么在这。”
“宫正司拒不让入内,只好寻过来了。听我父亲说,昨夜几位重臣商议,初步决定由骠骑将军携旨前往百越,顶替你父亲巡察之差,并拿回虎符,交接兵权。三两日内就能整军完毕出发,你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了。”
我心中默默,觉得局面没有这么简单。阿爹并非是不识大体之人,他决定兵临城下,定然有其重要的原因。
我笑着说道:“也可能,我出不去了。”
他果决说:“不可能。”然后用手指戳了戳自己胸口,比划着口型:“有我呢。”
我一直浅笑着,觉得他的样子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