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道儿,瞧见路边装潢豪华的铺子里陈设着琳琅满目的脂粉钗环,又想起玫姨的话,心里一动,不由得叫停了马车。
我想送姑姑一份礼物,虽说念头浮起,令自己有些难为情。
逛了几家铺子,什么上好的西域香露,玫瑰式样的耳环,保养身子的合香手串,掐丝缀珠的小袖炉……零零碎碎的精致小物件统共选了两大包,高高兴兴的一路抱着,心里期待能换得姑姑一丝喜悦。
兴奋又忐忑的回来月池院,满脑寻思着该说怎么样的话赠出礼物,一推东厢的门,看见姑姑也在我房里,正和玫姨围着暖炉议事。
我连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姑姑突然起了身,大步流星就迈了过来。
我瞪大双眼不知她要做什么,只知她面色冷峻手起掌落,直抽了我一耳光。
一声清脆巨响,跟着就是左脸的火辣,以及左耳的嗡鸣。
没有任何防备的我还宝贝似得抱着两袋礼物呆站在原地。一瞬间所有的精心寡意跌宕进风里,热泪滚烫,在眼窝里闪烁着怒视于她。
她少有的一身儿红色,艳丽,侵略,带着傲视貌。一咬后牙,汹汹道:“你仔细给我听着!宫规之所以是宫规,就表示它能将秩序约束到最合情合理。你无视秩序,变着法儿的积累人望,一心挑尖儿。难不成其余的大人和娘娘今后都要学你自掏腰包不成?若不呢?便会有人说尚书大人慈怜体恤,我等薄寒不仁,苛待下级!如此不识大体,全然小儿之见!”
我默默吸着鼻子,把眼泪往肚里吞,脸上泛起一丝冷笑,把目光从她脸上挪开,脱离了对峙,以最快的速度更换表情,甜笑甜语着向玫姨走去:“姨姨,今天过节,这是菟儿特意为您选的礼物。”
我把无视二字,演的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玫姨的表情复杂极了,但条件反射的接过了我双手递上的礼物,支吾道:“这这,我的老天诶,你们娘俩是要干什么?!”又翻翻礼物:“这么多东西,是不是有一包是姑姑的呀?”
我挽着玫姨的胳膊,用无辜的口气说道:“都是姨姨的呀。”
余光中那个红色人影儿在愤懑之余添了一丝失落,夺门而去了。
玫姨一时无措,被我拥着坐在塌上,“姨姨,不是说留了饺子吗?”
她不自然的笑着:“有有有,孩子你等会啊。”
然后她麻利的去了小厨房,我伸出冰凉凉的手在暖炉上烤着,蹿腾的小火苗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