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近乎于推脱的感慨马上就消失不见了,因为另一支御营左军下属部队即刻涌上,几乎是尾随着背嵬军顶到了他的右翼空当,呼延通也如什么阴魂不散的东西一般,直接随着他的将旗偏转,转向此处。
这让突合速意识到,所谓各司其职的时候到了。
然而,暂且不提韩世忠因为王德隔空掩护成功大举渡河,并发动全线进攻,只说石桥处,王德却已经陷入到了彻底的苦战之中。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王德只率本部四千众孤军渡河,虽然一开始便先声夺人,可一旦其部整体过河失去后援,自然乏力。与此同时,当面金军却可以源源不断获得支援。
甚至不用那些支援,阿里部本身骑步战兵就有八千有余,是王德部的两倍。
隔着微微变密的牛毛细雨,远远望去,王德的旗帜虽然还在往来不停,但明显已经缓慢迟钝了许多,其部一开始的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也因为兵力上的压制渐渐难显。
“王子华(王德字)国家大将,不可轻失。”获鹿城大寨侧前方,龙纛旁,一个以杂物、木料、泥土匆匆堆砌起来的人造‘望台’上,被人搀扶着的吕颐浩扭头与身后坐在那里的赵官家进言,丝毫不顾早间在军议中正是他严厉宣告,任何人都不要指望援兵,哪部都可以全军覆没。“若有可能,官家还是应该尽量救上一救。”
狭窄而凌乱的人造望台上,摆着一副孤零零几案,案上正是那壶蓝桥风月与那个孤零零的杯子,杯子尚有半杯残余,却不知是雨水还是酒水,已经换上甲胄的赵玖正盘腿坐在几案之后,此时闻言微微蹙眉。
他当然也想救下王德,以防士气损伤,但问题在于,拿什么去救?
在上游六万部队全渡并发起攻击之前,提前出兵是不可能的,这将直接打乱当面主力部队的进军计划,之前军议时的严厉要求也将成为笑话。
可若是放任战事这么下去,或许王德部的部属是能够按照原计划等到预定的大进军的……毕竟,这种满是重甲的战场之上,只要不陷入崩溃和混乱,想大规模减员都难……而且还足以倚仗一开始的推进换取不吃亏的敌军减员。但这样,王德父子三人就很危险了,因为很明显就能从将旗的移动轨迹上看到,他们父子三人一直在最前线往来冲杀不断。
这种情况下,一旦疲惫下来,稍不小心,被金军当做首要目标的他们便会杀身成仁。
而这,也是自古以来先登之士与陷阵之士在军中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