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之怒。
岳飞见到对方醒悟,也是一声叹气,继而言语诚恳:“枢相,你随军看的清楚,此战顺利,是因为陆战全都是官军打的,而临湖水寨全都是洞庭湖本地叛军自己攻下来的……水战、陆战,截然不同,陆战上官军无论是拔城攻寨,还是野地决胜,恕末将说句大话,简直就是手到擒来之事;但临湖水寨,也恕末将无能,末将自去年至湖畔起,怎么想怎么看,都没有必胜的把握,便是能一时破寨,也无法全歼其中水贼,让他从湖中任意往来,再设水寨不停。故此,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只是朝中、地方上不知兵的人太多,只看到末将之前攻取湖北失地如此轻松,便也想当然以为临湖作战也会那般轻松。殊不知,想要击破这沿湖水寨,只有以水寨击水寨,以湖民击湖民,别无他法!”
张浚一声不吭,但心中转了几圈,却已经对这话信了十成。
因为有太多直观例子了。
金军骑兵在平原上的纵横无敌,结果在梁山泊湖中、淮河水中分别被渔民与商船弄得无可奈何;西军在野外塬地上被金军撵成小鸡子一般,转身到了陕北山地里坚守,却可大胜金人。
而这几日,他亲身随着岳飞一起沿湖挺进,亲眼看到洞庭湖方圆数百里,随着水涨水落,岔道、泥沼、水沟多如牛毛,却正合是难以用兵之处。只不过前两日在不停行军,累的没法去想,后两日战事顺利到让人目不暇接的地步,却是忽视了这些东西。
“如此说来,你故意不去取沅江城,乃是寄希望于杨幺能一头装进去,而一旦他去了城内,反而便于你部围住吃下此人了?”想了一下,张浚干咳一声,复又试探性询问了起来。
“是。”岳飞诚恳做答。“若他能入城,最好连钟相也不走,那便是天助官军了。”
“之前数日战事虽多,但其中唯一关键一次却是那日能否逼降黄佐,然后让他引本部澧州叛军去攻鼎州叛军了?而无论是之前冒雨行军突袭,还是数月徘徊,又或者是将澧州叛军尽数驱赶到湖西一带,其实都是你有意为之,好在他身上下功夫?”张浚继续‘醒悟’,或者说做醒悟状。
“是!”岳飞拱手做答。“其实那日黄佐引兵去攻其他水寨后,末将便知道,此战已经是成了,接下来无外乎是早一日、晚一日的事情,唯一所虑的是杨幺此人会不会逃入湖中野岛,待日后死灰复燃。”
张浚连连点头,继而一声叹气,张口再言,却是要继续遮掩自己尴尬神色:“所以,鹏举才一再拖延,从冬日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