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来不及细究什么跟脚了。
故此,仅仅是片刻之后,眼见着许多人迎上目光后多有垂头之意,赵玖便失笑开口:“诸位,刚刚杜副留守有言,说你们或是贼寇,或是山匪,并无用处……朕也知道,你们在东京留守司、在河北,殊无军饷用度,今日沿途来看,你们军中上下披甲之士好像也颇显不足,可见军械物资也比不上其他御前诸军,但国家沦落到如此境地,却偏偏要你们来拼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可有怨言?”
“官家言重!”
王彦官位其实比岳飞还高一点,自然是当仁不让,立即激动出列相对。“臣等忠心,未尝有变!山河破碎,亦是臣等无能……”
“与你何干?”赵玖忽然起身打断对方,然后扶着自己腰中金带缓步走入堂中。“天下之重,岂能负于一人之身?无外乎是上下一体,尽力而为罢了!朕也就是因此念,决意从南阳至此……不过,朕此行实无大军相随,也无军饷辎重奉上,如果说真要带了什么过来,不过是朕本人罢了!所以,朕想问一问诸位,今日朕自以天下兵马元帅之身,统领此间所有兵马,可有人不服?”
王彦、岳飞二人带头,还有早已经震动失神的马皋夫妇等人,几乎是一起下拜,口称不敢。
“臣终于明白官家的难处了!”
就在这时,已经转到案前而立的赵官家刚要说话,堂下一人却又忽然开口,众人循声望去,赫然是穿着紫袍、踩着木屐,被捆缚在地上的杜充。
赵玖并未出声,而杜充也继续言道:“其实官家反而是天下最无奈的那个……金人兵马近乎无敌,当此大潮,官家以下,宰相大臣可以辞官,可以降金,军将可以做贼,也可以降金,唯独官家,并无去处,除了拼命又该如何呢?”
堂中鸦雀无声,而赵玖笑了笑,却是越过为首的王、岳二将,继续踱步向前,从两旁数十名统制官之间的空地上,一直走到门前张宪、郦琼身侧,刘晏身前位置,方才停步开口:“之前岳卿说此战能胜?”
“是!”岳飞在大堂另一头凛然出声。
“胜机在何时,又在何处?”赵玖头也不回,继续扬声相询。
“正在此时,正在此处!”岳鹏举严肃应声。“我军连日不出,金军初时严肃,此时却已经懈怠,且兵马分散于五河之间,而连日转暖,河流融化,骑兵往来支援渐渐不便,而官家忽然至此,金军却全然不晓,或者仓促未及知晓,正可趁此时机,集中兵马,以多击少之余攻其不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