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战马头颅微微叹气,将自己一整日心情不佳的缘故交代了出来。“忧心的是,金人一旦南侵,必然是二十万大军全面出击,然后至少一路主力指着南阳去的,而今日济南有一路潜渡的并不可怕,怕就怕其他各处也有,然后前线各处一起崩坏,致使大局艰难。届时,咱们济州区区一万多人,还靠在前面,又要守城,又要作战,怕是根本难以周全……以前总觉得自己兵少,使得力气不足,心想着若是能管一个军州,领着上万人就好了,而现在官家破格让我做了一任镇抚使,领着一州一军,却可能还是独木难支,甚至可能不能保全地方,不免心中郁郁。”
张显当即颔首不止……大局之中,独木难支,这个道理他们之前体会的太多了,自家兄长升了官还是要如此,自然心绪不平。
“还有一个愤恨的事情,他们都说济南府的金人是伪作河北流民潜行南下,我也觉得是如此……”岳飞继续感叹道。“那且不提其他各处,只说济南府这四五千金人,他们伪作流民时衣服从何处来,总不能是买的吧?”
张显一时怔住,而岳飞却趁势转到一旁,兀自给战马添了夜草,然后便也去休息了。
但是,时间来到半夜,众人却又被探马的马蹄声惊醒,说是在平阴城正北面远远观察到有火光琳琳闪现,俨然是有大股军队连夜行军,不知道是不是敌军准备乘夜来攻……敌人就在附近,岳飞当然不至于没做这方面预案,他即刻起身,一面号令部队全线整备起来,随时预备出击,一面却又让城头不许擅自点起火把,以示不备。
然而,哨骑接连不断,却是告知了一个让岳飞彻底色变的军情——确系是大股骑兵在连夜进军,几乎可以确定就是那股由万户阿里带领的金军,但金军骑兵却是在济水对岸连夜强行军,是在顺着济水极速南下,根本没有攻击平阴的意思。
换言之,对方很有可能是冲着梁山泊身后的广济军、济州而去,是要仗着骑兵之利包抄岳家军后路。
但是,这不足以让岳飞色变,真正让岳飞感到忧虑的是,根据他对金人作战风格的了解,更大的一种可能是……那个万户阿里作为潜行偷渡的先锋,身上可能负有更大的战略性任务,对方根本就没将岳飞这一万人放在眼里,此行根本就是着急去接应其他各路金军,甚至是要去汇合其他各路偷渡兵马,直接攻打南京的张所或者东京的宗泽也说不定。
心中想到这一层,岳鹏举不敢怠慢,翌日一早,便即刻动员全军,一面以张显为先锋引踏白军极速南下,探清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