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你又觉得该如何应对眼下绝境呢?”
“官家不愿意赦免太尉,降是不能降的。”王俊在侧边案后坐着,抄手亮在案上,对答自如,俨然没注意到对方动作。“不过太尉觉得能不能走呢?扔下襄阳和大部分兵马,俺们这些心腹保着太尉和太尉家小去荆湖投奔钟相?那是个有野心的,一面均平富,一面又有称楚王。”
“不能去。”范琼放下刀把,愈发叹气。“这事我也想过的,且不说咱们离了城池和兵马什么都不是,也不说一路上还有马伸阻断去路,便是真能到荆湖那边也没出路!”
“咋说?”
“你莫忘了,那边除了钟相外,还有跟咱们有杀兄之仇的李孝义,而钟相这个人就跟豁子你说的一般,是个有野心想称孤道寡的……我问你,李孝义尚有五六千人,咱们几百人甚至几十个人逃过去,你若是钟相,你是留着咱们跟李孝义不死不休,还是拿咱们去跟李孝义卖好,看看能不能李孝义的兵马?”
“太尉说的对,是这个道理。”王俊也跟着叹起了气。“可若是如此,咱们便只能撑一日是一日了……太尉,牙兵放到城外,没大将领着自然不稳,而且城内也不稳,要俺说,不如将他们调回来吧?你放在身前既管住了他们,也能稳住城防!”
“道理是对的,但汉江就不管了吗?”范琼还是摇头。“让赵官家白白渡过江来,怕是更不稳当。”
“我受太尉大恩,愿意出去给太尉守着汉江,拼了命也要替太尉拦住赵官家!”王俊趁机下跪,俨然图穷匕见。
范琼微微一怔,又在案下摸住了刀把。
“眼下这个情形,太尉若信不过俺,俺也无话可说,但俺朕是一片真心。”王俊趴在地上,继续侃侃而对,毫无迟滞。“大不了俺把自己家小都送到州府这里来……只要能保住太尉,啥啥都值了!”
范琼微微一笑,却是抬手相对:“不是信不过你豁子,而是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此番作为有没有用……你且回去,让我想想。”
王俊不再多言,直接在硬邦邦的堂上石板上叩了三个头,便直接出去了。
而出的门来,此人马不停蹄回到府中,也不去后院见林学士,便在前院披甲,然后直接坐在又淅沥沥出现的细雨中静候机会。
下午时分,一人转入王俊府上,却正是那日剥皮的牙将,而此人见到王俊,也是俯首便拜。
“如何了?”王俊扭头张口相询,豁牙缺口实在是引人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