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喜欢把脚翘在桌面上的赫尔塔,再也找不到像她一样的神枪手,她总是懒洋洋地喊饿,一到周末就喊上一群人去索尔的公寓蹭饭,对他的厨房里精准到毫升的量器大惊小怪,“别再满足人们对于德国人的刻板印象了”。
她在椅子里伸懒腰,拉长了声音,慵懒地喊道:
“嘿,托里亚,今天做什么菜?”
沙发上的是弗兰克,弗兰克总是很愉快,小小的身体里装满了笑话,仿佛一台投币式笑话自动售卖机,有他的时候,队伍里的气氛就会很活跃,现在他又在看他爱的油管主播的频道,怀里抱着他的小狗杜克,苦恼地对索尔抱怨:
“我真的不明白,队长,为什么杜克更喜欢你……”
厨房里忙碌的埃里希,阳台上给植物浇水的海瑟,窝在沙发里敲电脑的保罗……他们像过去一样挤在这间狭窄的房间里,神情自若地和马德兰打招呼,用他们熟悉的称呼喊他。
“托里亚……”“队长!”“马德兰探长……”“警司……”
索尔·马德兰沉默地站在公寓门口,久久没有移动一步。
坎贝尔倒在地上的时候,口袋里的速溶咖啡摔出来,封口被渐渐蔓延的血染成醒目的红色;赫尔塔没有留下完整的尸体,索尔将那些碎片一块块捡了回来,裹尸袋里的血肉像是摔在地上的柿子;弗兰克对着他张开嘴,嘴里吐出蜥蜴一样的长舌,大大小小的肉瘤悬挂在上面,他的眼睛里充斥着疯狂的猩红……
“这难道不是个美梦吗?”威灵顿公爵低声说。
镜子迷宫之上,巨龙盘踞在塔楼顶端,脆弱的塔楼被他的体重压碎,一块块碎石向下滚落,不少人被砸得头破血流,然而他们对于自己受到的伤全然无觉,依旧沉浸在美梦之中,始终无法从中走出。
成群的飞龙从下伦敦的天空掠过,投落下一道道阴险的影子。
作为被“瑰奇剧院”重点影响的地点,欢腾剧院是最后进入箱中的,以至于和卡特一起落入了露出来的下伦敦。
剧院已经消失了大半,只剩下部分残缺的幻象,屋顶最先进入了箱中,从剧院的后台能够直接看见天空,大半房间也已经被收起,虚幻朦胧的剧院里空荡一片,看不到之前的人影。
卡特拎着手提箱,从悬挂的戏服中走出,随手摘下旁边的一顶宽檐帽,帽子上装饰着巨大而斑斓的飞蛾翅膀,他戴上帽子向外走去,鞋跟在地板上敲出“哒哒”的声响。
狂风呼啸着卷来,卡特的发辫和衣摆一同翻飞,阴影落在他的身上,他抬起头,一只飞龙从天而降,膜翼掀起的风让周围的戏服不受控制地飞舞。“公爵让我告知您,下伦敦已经全部在我们的控制之下。”龙的喉咙里发出低沉嗡鸣的声音。
卡特一手按住宽檐帽,一手提着手提箱,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