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粗粗看了一眼,收回视线,轻轻一纵,跳下了车。容景在云浅月身后,慢悠悠地下了车。二人不说话,向宫门走去。
进了宫门,直奔圣阳殿。
今日的皇宫和那日一样,一色素裹。有些假山石雕树木枝桠处,依然覆盖着雪,廊角亭台上面拴着白绸。
来到圣阳殿,圣阳殿外的灵棚前早已经聚集了黑压压一群人,以夜天逸为首的朝臣,以如今升为太后为首的后宫妃嫔,以六公主、七公主为首的皇室子女,以慈云方丈为首的灵台寺众僧,以钦天监张道长为首的一众道长,以及以文莱为首的一众宫女太监。
众人似乎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容景和云浅月来到。
容景和云浅月刚露面,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来。
经过几日前宣读遗诏,云浅月怒毁遗诏不成,负气离开之后,这是第一次出现在皇宫。众人都看着那远远走来的二人,二人依然如旧日一般打扮,容景月牙白锦袍,云浅月淡紫色阮烟罗。二人如一副风景瑰丽的画卷,任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无论是看到二人在一起多少次,但毫无疑问,每一次都是惊艳赞叹,觉得当真最配。但无人敢将这种般配说出来,或者将赞叹表现出来。
因为还有一个七皇子,还有一纸赐婚遗诏。
“越来越堂而皇之,不将先皇的圣旨看在眼里了。七哥,你就这样由得他们下去?那我们皇室的颜面何在?你没听外面如今都在说你什么吗?”六公主看着那二人,眸光隐含嫉妒之火,偏头对夜天逸道。
夜天逸转回头,淡淡瞥了六公主一眼,没什么表情。
六公主本来还想说什么,触及到夜天逸的目光,顿时噤了声。
夜天逸收回视线,对文莱吩咐,“去德亲王府看看染小王爷怎么还没来?”
“是!”文莱连忙应声去了。
容景和云浅月来到近前,所有人的眉目清晰可见。云浅月目光从熟悉的不熟悉的人脸上一一略过,最后定在如今的太后身上。
太后依然是一身大红后服正装。在一众穿着素色的妃嫔中间,尤为醒目。几日不见,似乎又枯瘦憔悴许多,除了她身前凸起的肚子外,衣服松松垮垮,几乎不成人形,脸色不但没有昔日的光彩,像是所有的精气都被吸干一样,如一棵树,被抽干了精华,只剩下树皮。她忽然心底凉了凉。
太后见云浅月看来,对她温和地招手,“月儿,到姑姑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