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转身回了府衙,既然这些商贾是唐寅召集而来,而且是因为盐政,那么肯定涉及到盐政改革之事,他要看看天子如何改革,还有盐政新制会对士林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新任扬州知府唐大人已然端坐正位之上,如今他还没有属官,但是有幕僚,而且是两个。
两位幕僚看上去都很年轻,差不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和印象中的老学究式的幕僚存在本质区别。
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自然会被读书人轻视,但是不包括唐寅在内。
因为他知道这两人的来头,两人一个叫刘铭字浩歌,今年十七岁,另外一位名夏跃字永言,年十八。
两人来自同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是永王府学堂,商学课中的佼佼者。
简单点说,这两人都是朱厚炜自湖州就藩时起就开始搜罗悉心培养七八年的新学种子!
唐寅很清楚,永王府前前后后搜罗近三千孩童入学堂就学,可不是简简单单培养为他做生意的账房、掌柜或者医者、匠作的,这些孩童就是种子,这些种子迟早有一天会在整个大明生根发芽,从而撼动整个大明的儒家道统!
就算到了今天,唐寅都不敢相信那个时候刚刚就藩的永王开王府学堂是在布局,除非永王坚信有一天他能坐在紫禁城的那张龙椅之上。
不过这怎么可能?
抛开脑海中繁杂的念头,今日他召集数百商贾为的就是天子改革盐政,也就是说他需要在朝堂诸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盐政做实了。
届时满朝大臣就算全力反对,面对既成事实也只能无可奈何,至于接下来天子会怎么干,那就不是他唐寅该去操心的问题了。
裴思去而复返一点都没让唐寅意外,不过还是笑笑拱手道:“裴侍郎也对盐政有兴趣?”
裴思亦笑道:“圣上肃清贪腐,整顿盐业,天下谁不侧目,本官自然也想知道圣上的用意何在,唐大人不介意本官旁听吧。”
“怎会介意,裴大人请上坐。”唐寅起身。
“唐大人只管安坐,如今你已是扬州知府,正印之位岂能轻让,本官随席旁观便是。”
“既如此……来人,替裴侍郎端张锦凳来。”
待到裴思安坐,唐寅脸上顿时一肃,下令道:“请诸位商贾入衙。”
众商已经等了好一段时间,不过谁也没失了耐性,盐道此番遭受如此之大的变故,整个盐业市场几乎都已彻底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