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实实睡了一觉,第二天起床后,张潜就命管家任全准备了一辆马车,三十吊铜钱,然后派家丁张福去客房请齐墨骆掌门到正堂一起吃朝食。
之所以还多赠送一辆马车,不是因为他可怜骆掌门赶路辛苦,而是因为铜钱实在太沉。三十吊钱,折合成另外一个时空的标准,有一百好几十公斤。不给一辆马车的话,从长安扛回家去,足以把骆大掌门活活累死。
然而,出乎张潜意料的是,骆怀祖师徒却迟迟未至。等了又等,直到他都有些不耐烦了,奉命去请骆掌门的仆人张福,才带着崔管家一道进来回话。而后者的第一句话就是,贵客一大早儿就走了,跟守门的家丁张义交代说有急事,不便再等庄主醒来之后当面辞行。但是,此人却主动给庄主留了一封信和一个绸布卷儿,请家丁张义转交。
“庄主,老仆昨天见他跟您相谈甚欢,就没叮嘱底下人盯着他。老仆这就带着家丁骑马去追,无论他跑多远,都给您把他抓回来!”崔管家现在,对自己的管家位置可是珍惜得很。看到张潜脸上的表情好像不太愉快,立刻主动要求戴罪立功。
“抓什么抓?他又不是贼?”张潜横了他一眼,随即笑着摆手,“行了,你跟任全两个,带人把铜钱搬回库里去,把马车收好。他自己走了更好,反倒让张某省心了!”
说罢,又摇了摇头,信手展开骆怀祖留给自己信,定神观瞧。首先入眼的,就是一串不卑不亢的客气话:秦墨掌门张师兄亲启,昨日我师徒不请自来,甚为冒昧,却蒙张师兄盛情招待……
很显然,对昨天张潜给予的礼遇,他非常满意。但是,接下来话,就不太客气了。非常“坦率”地告诉张潜,昨天通过交谈,他发现,张潜身为秦墨派出来入世的大弟子,过于热衷于朝廷给予的功名,并未把主要精力放在宣扬墨家绝学上。并且张潜说话做事,总以个人享受和个人喜好为先,不符合墨家“兼爱”、“非乐”和“节用”的祖训。
虽然作为齐墨掌门,他骆某人没资格管到秦墨的头上。却出于同门之义,想提醒张师兄,即便墨家早已一分为三,其“十训”,却是三个分支共同的行事守则。
墨家存于世上,一直是作为一个整体,而不是某个人。墨家所矢志追求的,是拯救天下万民于苦难,而不是个人升官发财享受……云云。
洋洋洒洒,留下了近一千字的“诤言”之后。骆掌门又笔锋陡转,夸赞张潜的风车和机井,尽显墨家学问之高深,隐然已经有了先圣当年在楚国都城,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