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绩和风纪。他的耳畔,却又传来了郑克峻小心翼翼地汇报声,“圣上,毕构和阎立明去找张潜,是为了风车和机井的制造成本。据百骑司调查得知,都水监和将作监奉圣谕,按照张少监所献的方法,大量打造风车和机井。但成本却始终无法降低到三十五吊之下。所以,毕大使和阎大匠今日登门求教,想请张少监指点迷津!”
“嗯——”听到风车和机井的造价,没有降低到预期目标。李显立刻就将整顿地方官场风纪的念头给放在了一边。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沉声追问:“张少监可说出问题出在何处了?毕大使和阎大匠,当时又是如何反应?”
“圣上恕罪!”百骑司副总管郑克峻抬起头,脸上的惭愧之色,被烛光照得清清楚楚,“属下无能,一直没办法往张少监家安插人手。所以,只查到了毕大使、阎大匠和方县令此行各自的目的,却没能查到他们进了张家之后,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嗯?”李显的眉头迅速上挑,圆圆的脸上,隐约透出了一分失望。
“圣上恕罪!”郑克峻激灵灵又打了个哆嗦,赶紧小声补充,“非百骑司做事不尽心,而是张少监的府里,最近四个月内,没有招纳过一个新人。包括他升任军器监少监之后,虽然有临近的百姓带田投效,还有一些投机钻营者卖身自荐,都被他家的两个管家给堵了路。”
“为何?”李显听得好生好奇,看了郑克峻一眼,笑着刨根究底。
这可跟他所知道的平步青云者形象,截然不同。以往也有像张潜这样,突然得到破格提拔的低级官员。骤然登上高位后,即便不立刻买宅子置办田产,至少也会把朝廷给予的奴仆名额,迅速用得一干二净。反正这笔招募和养活奴仆的钱,都可以找朝廷报销。他们花不完,最后也不会落到他们自己口袋里。
“张少监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外加一个贴身丫鬟。家丁,奴仆原本就够用了。”郑克峻的汇报声继续传来,隐约带上了几分鄙夷,“他府上的两位管家,以前都没在官宦家做过事情,根本不懂什么规矩。既担心新招募人手进来,会威胁到他们和原来那批老人的地位。又怕新招募来的人,惹出了麻烦,拖累他们吃挂落。所以,就干脆装聋作哑。只要张少监不发话,他们就不让任何人来沾他家东主的光!”
“刁奴欺主!”李显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忍不住再度轻拍桌案,“他们就不怕给他家东主丢人?他家东主好歹也是朝廷的正五品了,如果一点儿排场都不讲究,以后跟同僚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