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子们,则尽量将身体挪得距离此人远一些,唯恐动作太慢,被当成蠢货的同类。
华夏自秦汉起来,就讲究一个耕读传家。所以,大部分读书人家里都是地主。而地主家年年跟佃户收租子,怎么可能不常备着升、斗等测量容量的器具,和测重量的大称?
正如那赵子孝所说,小到一杯酒和一杯水的分量,测量起来的确容易出误差。可放大到一斗酒和一斗水,测量误差就基本可以忽略。而其中道理与用杯子,却是一样。当测量完了一斗酒和一斗水的重量,两厢比较,再结合纯酒的标准重量,自然就能得出具体的酒之精华含量。
“你们都知道怎么测?你们都相信他说的话?”察觉到连先前几个故意讨好自己的人,都在悄悄地远离,卢莛终于意识到自己又丢了丑。然而,他却不肯轻易认输,又跺了几下脚,迅速转换话题,“就是能测得清楚,又算什么本事!终究是毫无用处的歪门邪道!”
“你是谁家子侄,怎么满口胡言乱语?!以酒合药,治病救人,又怎么是歪门邪道?!”司马承祯醉心于长生和炼丹,最不爱听的,就是“歪门邪道”四个字。当即,气得白须飘舞,用浮尘指着卢莛的鼻子厉声呵斥。
那卢莛一心想找张潜的麻烦,哪里想到自己竟然误伤了一个道士?本能向后退了几步,咬着牙强辩,“我说的不是你老人家,我说的是他!治病救人,是你老人家合出来的药酒。而他,弄出来的这菊花白,却是歪门邪道!此物乃是粮食所酿,里边含,含的酒之精华越多,想必酿制之时消耗的粮食也就越多。身为读书人,不思报效君恩,却弄这菊花白出来,从百姓口中夺食,不是歪门邪道,又是什么?”
这就是纯粹的胡搅蛮缠了,谁家平时还不喝几口小酒儿?假如菊花白是从百姓口中夺食,那黄酒和醪糟该算什么?
当即,就有人皱起眉头,打算替张潜仗义执言。然而,一时半会儿,却不知道该如何辩起。毕竟,酿制酒水的确需要耗费粮食。而大唐,的确还有很多百姓,每年都需要用野菜和榆树钱儿来渡过青黄不接的时光。
“卢兄莫非忘记了,此酒,还名量心尺?”正急得两眼冒火之际,大伙耳畔,却又响起了张潜那温和的声音,依旧保持着礼貌和耐性,仿佛在给顽童上课的夫子一般,“在愚蠢顽劣之辈眼里,酿制此酒,当然是平白浪费粮食。在心怀天下的智者眼里,酿酒非但不是浪费……”
“你不要强词夺理,刚才有人说过了,总是是一个喝醉,喝黄酒,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