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大妖与人类的身份, 凌月与十六夜相谈甚欢。
她们同为各自阶层的贵族,俱是受人追捧的美人。又接受过教育、熏陶过礼仪、修习过谈吐,虽说隔着几百年的阅历差距, 但双方在妆容、衣饰、和歌、育子, 甚至政事上都聊得投契, 颇有几分得遇知己的味道。
十六夜获益良多, 凌月也谈得放松。
不多时,她们从居室转移到庭院,和着灯火共晚风,就着点心与茶水, 终是让歪得没边的话题步入了正轨。
读作“正轨”, 写作“聊娃”。事实证明, 无论是大妖还是人类,两个当妈的凑到一块不聊娃,完全说不过去。
而聊娃不谈黑历史,更是天方夜谭!
哪怕狗兄弟再如何天才, 落在亲妈眼里都是另一副模样。把躺在臂弯的孩子养到能爬会跳, 再注视着他渐行渐远,成为远比父母辈更优秀的人。
此刻, 母亲们心中的自豪和惆怅无法言喻,唯有遇到同类时方能诉说一二。
但孩子太出色也不行, 优秀常有而黑料不常有,只会让亲妈记住他不可多得的糗事。
一如凌月和十六夜,她们提起自己的孩子, 率先想到的不是他的成就, 而是他的“可爱瞬间”。
“犬夜叉学会说话之后, 很认真地告诉我, 他会自己去东司。不需要坐小桶,不准帮他清理,他能做好。”
十六夜掩唇轻笑。
想起孩子小小一只,硬是仰着头跟她犟要独自去便所,让她和千春别再帮他了,真是想起一次笑一次。
周岁而已,羞耻心却极重。什么都要自己来,连给他洗澡都不开心。
“我允他去了,结果……”十六夜笑出声,“他还没到东司就被熏了回来。”犬妖的鼻子太灵真不是好事。
凌月勾唇,只觉得犬夜叉虽是半妖,但跟杀生丸到底是兄弟,在某些方向的处事像极了。
“杀生丸也不喜欢被人触碰。”凌月道,“白犬的幼崽自出生后会窝在一起取暖,他倒好,把身边的幼犬一只只踢开,兀自卷着长尾睡觉。”
霸道得很。
踢到整张兽皮大垫上只剩他一个,其余幼崽全砸在地上嗷嗷叫。每当她记起时,满脑子都是幼犬们的哭嚎声。
所幸她只生了杀生丸一个,若是当时他还有个兄弟,怕是要被这小子活活折腾死。
而对于“欺负”同龄孩子这点,十六夜深有体会:“犬夜叉是半妖,从来没有玩伴。孩子们故意晾着他、奚落他,即使偶尔来西北屋,也只是把他当作怪物看待。”
像是看什么稀罕物,说着“这儿有半妖,他头上长耳朵”,曾一度让她感到悲凉又愤怒。
然而,她的孩子以实际行动告诉她: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
“结果,他当着他们的面劈碎了一块石头,并歪着头看向他们。”仿佛要吃小孩似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