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没有其他人,时雨也不会来找戚诗瑛。
他最先想到的其实是戚星垂。但是戚星垂为人不着四六,时雨找到他的时候,他和仆从们关在书房中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一身酒气,时雨踹了几脚扇了几巴掌,都没让人清醒过来。
于是时雨只能想到戚诗瑛。
上次戚映竹病倒,时雨听她的话将头被撞破的戚星垂送回宣平侯府的时候,戚诗瑛也在。戚诗瑛没有侯夫人那样说话让人听不懂,时雨便希望戚诗瑛能够救戚映竹。
月光清澈照在壁上,拢着被褥的少女目不转睛地盯着时雨。戚诗瑛便是这般,她虽然心里怕这个人,但她面上永远不服输。
她从不说戚映竹半句好话,也从不向时雨讨饶。她下巴扬着看人,笨拙地用跋扈之气保护着自己的尊严。
时雨盯着她,走向她,在床缘停了下来。
戚诗瑛攒紧被褥的手在褥下紧张得发白,但她仍冷笑:“说得好听,我能怎么报复你?你想杀我的仇,你以为能化解?”
时雨手中刷的一下,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戚诗瑛猛地向后缩,尖声:“你又要威胁我?我告诉你,你越逼我,我越不会……”
她倏地呆住。
时雨手中没有向她挥来,他手腕一动,那把匕首就刺进了他自己的胸膛中。尖刃破衣声在寒夜中闷闷的,实打实地扎入。
鲜血瞬间流淌,大片浸染衣袍。
时雨眉目微蹙,也因痛而脸色微白,衬着他的眼睛更加乌黑熠熠。他学会了和人正常相处的丁点儿经验,知道不能靠威胁达成所有事,也知道自己的任性会带给戚映竹麻烦。
那么不任性的求人的方式,就是这样吧。
时雨因失血而周身发冷,但这比不上他抱着气息微弱的戚映竹时,心间沉沉的凉。他额上渗了汗,唇瓣颤抖:“可以了么?你又没有死。”
――你又没有死,我的代价也不应该太多。
可这世间报复行事,本就是你越卑微,他越猖狂。
时雨将弱点剖开给别人看,谁不加以利用?
戚诗瑛呆呆地看着他,心里怔忡间,被面前大片的血震撼得迷惘:这个恶人,这么喜欢戚映竹么?上次为她被打,这次又自裁……戚映竹凭什么有这么大的魅力呢?
她身体那么差!
见戚诗瑛只是发呆,时雨以为她对这个结果仍不满意。时雨的冷酷对别人也对自己,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