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解一下,起码不至于喘口气都要跑出十来步路去了。
仵作正忙着,就没这个便利了,憋着气,拿着锋利的小刀,费力地寻着地方切割。
终于把衣服全部剥了,头发剃了——准确地说,不是剃,也是剥,因为头皮差不多泡得脱离了头盖骨,一扯,就是一缕头发连着头皮一起掉下来。
到这个程度,想从尸体的肉身上寻到什么特殊的让凶徒费事连尸体也必须要带走的痕迹,基本是很难了。
于星诚看着,才生出的一点轻松心情又沉下去。
仵作暂时停了手,冲出去喘了会气,缓一缓,重又回来。
于星诚和方寒霄怕错过线索,始终撑着没有走,只是一直盯着,但没盯出个所以然来。
“致命伤在这里,大老爷请看——心脏这里,应该是一下毙命。”仵作从头颅往下,查到胸肺,终于查出了点鱼虾啃噬之外的伤口,忙抬头道。
于星诚只是点头,面上没有什么喜悦之色。他不需要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死的,伤在哪里,他想知道的,是此人本身的特征。
仵作又低头,继续往下查。
这实在是个不容易的活计,比从河里捞人都难多了。
无论被连泡带啃成了什么模样,从粗大的骨骼上及骨盆上总还能明确看出来这是一具男尸,而查到两腿之间的时候,在场的所有男性都不觉觉得背脊一凉,胯下也——有那么点寒飕飕的。
那一条长柱形里绵软无骨,大约很得鱼虾厚爱,被啃得连个影子都没有了,光秃秃空荡荡的一片。
仵作迟疑了一下,才又继续往下。
整具查完,一无所获。
于星诚失望之极,身形都晃了一下——他一夜未眠,撑着的一口气又泄了,难免有些煎熬不住,方寒霄从旁扶了他一把,把他直扶到外面去。
于星诚意识到还在往前走,愣了下,推拒道:“镇海,我没事——”
方寒霄不管,只是一直把他扶到钦差房里去,取纸笔,写:歇一会,过一个时辰我叫您,再去细查第二遍,实在查不出来,便罢了。我们放出假消息去,将府衙内外戒严,只装作查到了,看可否引出什么来。
这不失为一个办法,虚虚实实,查案常事,于星诚在没有别的更好的主意之下,只能叹气道:“好罢。”
他嘴上说没事,其实也真的是累了,便合衣上床,倒头先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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