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把自家本来不错的老宅又扩了扩,在里面栽柳引水,弄出一番风景。
扬州盐商多,一个比一个富,银钱多得无处散漫,就喜好折腾这些,以建园林为乐。徐二老爷暂时不到这个境界,但也很努力地要学一学。
不过,家事再丰美,他如今也消受不着了,蒋知府说的“病在床上”其实是个笼统含蓄,徐二老爷事实上是受了伤,很重的伤。
一刀从左肩横过胸腹,直落到右胯,比延平郡王挨的那一刀还凶险。
他能捡回这条命来,只因为一件事:他胖。
这半年多来他背靠隆昌侯,隆昌侯懒得与他纠缠,手心里漏点就够喂饱了他,他本来中年就有些发福,再一得意,天天酒席不断,把自己吃得吹了气般涨起来,直是个行动的肉圆。
就是这一身肥满的肉救了他。
砍杀他的那一刀极是凶狠,落刀处心肝脾肺肾尽是要害,但这一刀入了他皮,入了他肉,硬是没能砍进他的内脏里。
徐二老爷当时沉入了水底,但等劫匪将他的人砍杀殆尽,抢走了他的船,他慢悠悠地靠一身肉又浮了上来,飘在芦苇荡里,等到天明时,为人发现,救了上来。
很难说他的命是好还是不好,说好吧,盐一丢就是一船,一丢就是一船,说不好吧,这种要命伤势,他居然能死里逃出生来,养了十来日,能躺在床上哼哼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