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儿子的事,洪夫人的火气迟迟下不去,二房那边几乎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方伯爷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比洪夫人强一点的地方就是没怎么寻下人出气,但是焦躁得连家都不愿意呆了,天天早出晚归。
他协管的选秀那摊子事已到了最后请皇帝过目的阶段,照理该清闲下来了,还总在外面,不知忙些什么。
方寒霄为此想法跟替他牵马的小厮打听了一下,方伯爷倒没乱走,天天不是去礼部,就是去承恩公府,只在这两个地方打转。
那他的目的就比较明确了:如方老伯爷警告他的,掺和这种事真的没多大用,再下勤力,事完了也就完了,不会因为这样得到什么功绩封官。
方伯爷大概是此时才意识到了方老伯爷说得没错,好容易混到手的差事不到几个月就要没了,他不甘心又成个空头伯爷,抓住最后的机会往里下功夫。
下得怎么样,方寒霄暂不知道,数日一晃而过,他该赴隆昌侯府贺寿去了。
隆昌侯府的岑老侯爷与方老伯爷是一个辈分,做的是人生七十古来稀的大寿,隆昌侯府为了冲淡先前被参的晦气,着意往大了办,把消息尽量广地散播了出去。
八月十二正日子这一天,朱紫衣衫盈门,差不多层级的勋爵人家全到场了,有些关系远一点的,人不来礼也要到,礼单源源不绝地送进来,在堂前唱礼的先生念得嗓子都嘶哑了,换一个又接着念。
打眼望去,一派鼎盛兴荣的气象。
岑老侯爷这么大把年岁,人其实已经有点糊涂,来给他祝寿的这些人,他基本上没见几个,不过不妨碍人们喜气洋洋地来,因为所谓祝寿,祝的是岑老侯爷的寿不错,敬的实际上是隆昌侯的总兵官要职。
隆昌侯现在任上回不来,岑老侯爷又老糊涂了,在前面担迎接宾客重任的,是现任世子岑永春。
他今日直忙了个脚不沾地。
因为太忙了,有些事情他就管不到那么周全,比如说,把徐尚宣的座位给安排错了。
徐尚宣本来不想来,但惜月还耗在选秀里没回家,徐大老爷怕和徐大太太吵架,仍旧躲得不见影子,徐大太太拿丈夫没有办法,只好硬强着儿子去给女儿撑一撑场面。
这样的好日子,徐家作为姻亲,只搞个礼到人不到是说不过去的。
徐尚宣被唠叨不过,只好来了。
他是岑永春的大舅子,这么近的关系,照理说错谁的也不该错他,可偏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