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药苦口利于病,这道理谁都懂。但现在这个仿佛熬煮了十斤苦黄连的味道,真不是普通人能遭得住的。
千越兮低头就看到了少年脸上的表情,不禁哑然失笑,“我喂你?”
说着,男人修长的手指骤然没入虚空,从内里拿出一个包装良好的锦盒。
这个紫色的锦盒看起来实在有些熟悉,宗辞凑过来,狐疑地看了几眼。
天机门主解释道:“这是那日上元节同阿辞出去时,顺带买的蜜饯。”
宗辞恍然大悟。
上元节那天他们提着灯出去玩,陆洲城的路边是随处可见的小摊贩,宗辞对那些凡间的手工小物件十分感兴趣,买了一堆五颜六色的新奇玩意。就在他挑选的时候,千越兮也陪在他身边,也许就是那时正好挑了些东西,一并付了钱。
少年瞄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别扭,“都多大的人了,有什么好喂的,我自己来吧。”
结果还不等他说完,千越兮就将药碗端到了手里。
月亮为男人的周身镀上一层清冷禁欲的神光,似乎要将他澄澈的眉眼一起拉扯着低到月色中去。明明月光该是孤高冷漠的,可当这清辉落到宗辞指尖上时,却柔和地不可思议,无刺骨之感,反倒像是天边落下的雨,溅在指尖。
千越兮一只手的白玉勺舀起黑糊糊的药汁,眉眼含笑地凑到他的唇边。碰巧又恰好从轮椅上低头,蹲在地上的宗辞就被滑落的长发笼住,毫无瑕疵的美貌近在眼前,纤毫毕现。
药勺近在嘴边,抵在少年薄唇上,明明冰冷的玉石也仿佛火烧火燎地烫了起来。
宗辞:“......”
他乖乖张开了嘴。
男人的唇边染上了清浅笑意。
喝完药后,宗辞安静地握住了他的手,嘴里含着甜丝丝的蜜饯,从天机门主影影绰绰的发丝间抬眸,看向天边的皎皎明月。
今晚的月亮很圆,像是一只悬挂在夜空中的寒玉盘。
他们坐在遍洒月光的院里,身影贴的很近,一人手中还拿着药碗,一人喝完药后懒洋洋卧在另一人肩头,百无聊赖地数着枝头飘散的落叶。
面前的树影婆娑,映照在石阶上,仿佛岁月也凝在了此刻。
距离道侣大典还有一日。
厉愁那日说的话的确在宗辞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对于他的话,宗辞自然不可能完全尽信。这两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