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一身粘腻冷汗。
他的头脑还有些不太清醒,模模糊糊,像是与面前的景象隔着一重纱布,有如雾里看花,眼皮重逾千斤。
宗辞保持着这个躺在床上的姿势许久,这才慢慢将掌心倒转过来,撑在身下的软塌上,缓缓将自己从软塌撑起,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一间典雅至极的静室。
檀木雕工的木窗,深红色的红木,做工极为精巧的银色香炉......透过深深浅浅的珠帘还能看到外头褚红色的殿宇,风雪连天呼啸,震耳欲聋,却怎么也干扰不到静室之内的寂静。
一个既陌生,又无端有些熟悉的地方。正在这醒来的当口,宗辞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这里到底是哪。
少年伸出僵硬的手指,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感到自己浑身肌肉酸痛无比,就连屈起手指这个小小的动作都需要花费很多时间,身体像是很久没动过一样,缺乏拉伸和舒展,只是稍稍一扯,都需要花费极大的力气。
昏迷前的记忆还停留他手持铁剑,于广场上剔开仙骨之时。
从始至终,宗辞都没有抬眸去看清虚子的表情。他真的太累了,累到连解释都不想多说,只想证明自己这具身躯并没有入魔,脱离师门便足够。
“吱呀——”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那扇雕花檀木门忽然被推开。
一行身穿月白色长衫的小童手捧金色托盘,鱼贯而入。
为首的那个面孔,正是宗辞前不久新交的朋友。
原来是天机门。
宗辞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干哑的厉害,只能发出破碎如同风箱般拉扯的沙哑声音。
“先不要说话,把这个喝了。”
天一将手里的托盘放下,宗辞这才看见里面装着的,是一个瓷白的药碗。
他将药端过来,抵在少年的唇边,示意后者张口。
药液的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味道也没有宗辞想象中的那么苦涩,反倒还透着一丝丝甘甜。
这具堪堪炼气期三层的身体并未辟谷,等到不知不觉看到白色碗底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已胃囊空空,饥肠辘辘。
很显然,为他煎熬这幅药的大夫早就考虑到了这个情况,十分贴心地在药材里加入了某种不知名药物,一碗药下肚后,宗辞不仅感觉自己胃里暖洋洋的,就连身体先前的疲惫也消去不少,整个人精神焕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