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戏妆,不过是为了讨好傅侗文。
“南方佳丽同北地胭脂,是各有千秋,各有妙处。”
一语未完,他又笑说:“方才从汇中饭店过来,没来及送沈小姐回家,就一起过来了。”
沈奚跟着说:“你好,黄老板。”
“是普仁医院的沈医生。”老者眉眼堆笑,轻声提醒黄老板。
她在上海的富贵圈子里小有名气,黄老板经这一说,也仿佛记起来这号人,对她笑笑。
“听说沈医生是在美国留过洋的,都说这欧美是镀金,日本是镀银,”烟榻旁的男人笑着恭维说,“我们也算见识见过镀金的女先生了。”
众人笑。
今日包房里的客人都是配好的搭子,不管男女,都有对应布置过的。烟榻上两位先生是生意人,想要黄老板搭线和傅侗文打个照面、混个脸熟。余下的老者和西装男人是黄老板的心腹,军师和先锋的地位,算是左右手。
就连女人也都费心安排好了,谁伺候谁,猛多了沈奚一个女医生,倒显得多余了。只是她是傅侗文带来的女伴,不好怠慢。老者嘱人添座给沈奚,大伙各自归了位。
“稍后这出,三爷必定喜欢。”黄老板落座。
“哦?”傅侗文问,“是什么?”
黄老板指楼下,开锣了。
傅侗文一抬眼,望向戏台。铜锣敲了几声,胡琴起。
他听出端倪,嘴角噙笑,用手指轻打着拍子。
“三爷开个嗓?”老者邀约。
傅侗文也像来了兴致,经老者这一请,便和台上那位角一同唱将起来:“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论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正是那空城计最精彩的一段,诸葛亮闲坐城头,笑对千军。他唱得是字正腔圆,戏腔纯正,丝毫不输那台上摆开架势的名角。
老者微微一笑,跟着唱下去:“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一段胡琴后,再来一句,“算就了汉家业鼎足三分~”
黄老板细细品咂着,痛快击掌:“好!”
楼下,看客们此起彼落的叫好声也灌进来,震得沈奚耳内嗡嗡。
那夜隔着两扇门,听傅侗文唱得是愁肠百结的四郎探母,今夜却是谈笑自若的空城计。沈奚只觉这一折戏才配得上他。
在座的男人们都被挑了兴致,全唱了两三句,却把最精彩的唱段留给了傅侗文。女人们最会分场合、看身份的,从唱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