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大脑的沟回变平而脑组织明显干燥,肺部也全是液体……沈奚,大家都在疯狂找寻着治疗方案,但束手无策,我们都很绝望。连我的教授也说:‘医生们对这场流感的了解,并不比14世纪佛罗伦萨医生对黑死病的了解更多’。”陈蔺观在信上如此说。
他是个客观的人,除了唯一一次见到傅侗文失了理智,从不会夸大事实、危言耸听。所以她料定,这场瘟疫只会比他说得更严重,毕竟他人在法国巴黎,还不是重灾区。
从沈奚沈奚给市政府申请过许多次,要在中国最大的上海和广州码头进行防疫措施,那些官僚完全不理会。也对,国民总理一年能换几次的世道,是没有人会管这些。
但政客怎么会懂大型疫情的危害?
她只能尽力想办法了,幸好跨洋而来的游轮本就不多……
“来了!”最年轻的女护士按耐不住,仿佛随时要报国一般的热血上涌。
很快,这批人按照事先商量的,分开来在几个方位。
码头上准备接货、卸货的工人们都奇怪地看着这些医生。十六铺历来是青帮地盘,有大的异动都有人盯着,这批医生来的突然,衣着干净,白色口罩外露出的目光也肃穆,猜测是某个患病的政要在这趟船上,也就没胆量来打扰了。
很快,游轮开始放旅客下船。
沈奚一马当先,用娴熟的英文询问着西装革履的先生们,是否船上有大范围的流感?是否有人因为发热,或是流感而病危。为了让自己让人信服,她摘下口罩,保持着最友好的微笑。绅士们见到她是一位女士,多半会驻足,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
她边问,边催促离自己最近的男医生:“快,上船去,找船医询问情况。”
忙乱中,她的白帽子掉在了地上,来不及捡,最后还是一位华裔的先生替她捡了,还给她:“小姐,你的帽子。”
“谢谢你,”沈奚接了帽子,“先生,请问你有流感症状吗?或者你同一层、同一舱的旅客有感冒发烧,传染给身边人的吗?”
那位先生微笑问她:“我是从美国俄亥俄州过来的,你所说的可是突然爆发的疫病?”
“对,对,是。”
这位先生显然知道这被媒体压下的疫病:“就我所知,船上没有这样的病人。”
“谢谢你先生,如果是这样的情况,我们大家都很幸运。”
沈奚感激笑着,又去拦下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