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走之前他把休息室的门锁上,然后下楼找到自己的车。
是一辆黑色奔驰,款式已经有些年头,但车身前段时间刚刚抛过光,看起来并不算旧。
言喻坐进去,惯例打开顶灯,在驾驶座上安静坐了几分钟,才发动车子驶出停车场。路线烂熟于心,不需要再开导航,他开过已经不堵的高架,到小区地下室停好车,上楼,开门,开灯。
家里当然没有人,安安静静。保洁前天刚来扫过,整洁到不像有人住过,只有茶几上插着的花还有算点生气。
他换鞋,踩上玄关,转身把鞋子放进鞋柜,大衣和围巾脱掉,挂进衣帽间外侧的衣柜,需要清理的衣物则扔进卫生间门口的衣篓,保洁看到了会送去清洗。
洗手台上放着成套的牙具,毛巾架上并排两条浴巾。言喻进淋浴间冲了澡,裹着浴巾出来,在衣柜里翻出一套黑色睡衣。
以前他习惯裸睡,很少穿这些东西。如今衣柜里的睡衣也不算多,最常穿的这套还是岑明止离开后的某一个夜晚,他在衣帽间的角落里翻到,不知是岑明止何时买来,放在这里,明明是他的码,他却从未见过。
那天晚上言喻失了眠,发疯一样找遍整个房子,找到了很多这样的东西。储物室里多的是他的衣服,那些他早已知道,但还有很多,岑明止为他准备,藏在这个家中不见天日的角落里,备他无关紧要的可能之需。
就像岑明止这个人,安静又沉默,从来不主动,却予取予求。
他在床上躺下,一天的疲惫未能消除,反而在沾上枕头的瞬间全部涌出。又是失眠的开始,褪黑素对他不太有用,安眠药不该常吃,干脆捱到天亮,才终于模模糊糊,半醒半睡里眯了两个小时。
第二天是周六,公司没什么事。
言喻起来跑步,发过汗后身体轻松了很多,于是洗漱出门,回家见老爷子。
老爷子的手术虽然成功,但损害难逆。如今下半身瘫痪,每天坐在轮椅上,除了神智还算清楚,跟中风患者没有太大不同。
家里的佣工增加了不少,张老也一直住在老宅陪护。
言喻会在每个周六中午回家陪他吃一顿饭,给他讲一讲公司情况。老爷子已经彻底不管事了,都交给他和白幸容,听汇报时听不进去几个字,也不会给出什么回应。但言喻还是坚持这件事,像从前的岑明止。
作为父子,他们一直就不太亲近。反倒是岑明止,来这里的次数远多于他。言喻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