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得出,看大牛一脸黯淡神色,倒有些过意不去了,欺负老实人实在有违自己的本性——“买的人多么?”
“那可不,苇席的用处可大了,晒粮食晒枣,盖跺遮雨,还能用来做粮囤储存粮食……”
大牛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脸上又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说起苇席来难得的滔滔不绝。
这个,苏末以前还真不知道,听的倒是津津有味,再看大牛,又顺眼了不少。
到了晚上,苏诚坐在院子里,把芦苇劈成均匀的篾片,颇有韧性的芦苇在他的手里异常柔顺,那双手一直不停,篾片如同一条条银白色的鱼儿,在月光下翻着滚儿。
认真干活的苏诚,和以前苏末认知中的那个怕老婆的家伙完全变了样,劈篾片的神态自信又从容——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这人还真是说不得,大概就是因为有了几个臭钱,他才逐渐迷失了本性。
苏贵闲下来的时候,也帮着编,只可惜手艺差了不少。
“你这手艺还是一点儿进步也没有——”
苏诚手里活儿不停,眼睛甚至都不用看着,偶尔扫一眼二弟的进度,摇摇头道。
“是啊,这还是大哥教我的……”
苏贵有些怀念地道,现在再回想起以前的日子,发现有些事虽然藏在记忆的深处,翻找出来的时候依旧鲜明如初。
“……”
苏诚也笑了起来,然后又有些感慨,他们兄弟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好像,是从自己成家开始,就慢慢的疏远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相处似乎回到了从前——这是两人从来没有想过的。
这边厢——
“小弟,你还要去竹林那儿睡么?”
差不多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大牛见苏末起身,急忙问道。村里有太多关于竹林的谣传,在大牛的眼里沈清河的存在跟可怕的野兽差不多,虽然后来知道住着的是个大夫,心里总是有些忌惮。毕竟,能让人一下子失声,一整天不能说话的,会是什么好大夫?
“嗯,不用担心,我爹会送我。”
苏末笑着道,每天爹都会把自己送到竹林再一个人回来,让自己很难再对他生气……
“床也不小,咱俩挤挤不就好了——”
大牛不放弃地道,之前是不敢,现在两人也算是熟了,他这才说出口。其实,这话憋在他心里很长时间了。因为自己,弄得堂弟要到别处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