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今科解元,无数人都盯着的,若是死在了毓王府中,免不得惹人非议,悠悠之口难堵,陛下那里,说不得都会亲自过问,您三思啊!”
余的下人纷纷附和:“殿下息怒,殿下三思!”
凌祈宴闭了闭眼,理智终于被拉回些许,狠狠瞪着到了这会儿看似依旧毫无悔意的温瀛,这人压根不怕死,他甚至吃定了自己不会当真要他死。
温瀛黑沉幽深的双眼始终盯着凌祈宴,那里头翻涌着凌祈宴看不懂,也不想看懂的东西。
凌祈宴忽然就觉得厌烦,厌烦了温瀛这个人,更厌烦了被他以下犯上一再地欺压。
他是堂堂毓王殿下,没有谁敢这样对他,这个人却一次又一次地让他没脸,让他觉得势弱,甚至羞辱他,他厌恶透了这种感觉。
他确实不会当真要温瀛死,哪怕气到头上,最多也不过是再打他一顿板子,可越是这样,他心里那口气就越是难消。
他不是非这个人不可,不过是一件能让他得趣的玩物而已,如今这人越了界线,让他不满、不高兴、不痛快了,他又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僵持半晌,凌祈宴深吸一口气,示意那些护卫退下,回视温瀛,平静又漠然道:“你也退下去吧,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本王乏了,要歇下了。”
温瀛深深看着面前的凌祈宴,眼里的光一点一点黯下,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当愤怒都消退之后,他这个人在这位高高在上的毓王殿下眼中,从此就再不值一文。
凌祈宴这样的人,心是焐不热的。
沉默许久,温瀛低下头,告退出去。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江林这才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殿、殿下,奴婢等伺候您安寝。”
凌祈宴疲惫“嗯”了一声。
心不在焉地由着人伺候梳洗更衣,江林小声提醒他那位夏举人还在外头候着,问他要如何安置,凌祈宴没劲道:“给他安排个院子住下吧,没事别来烦着本王。”
江林应下声。
将人都挥退熄了灯,凌祈宴倒进床里,瞪着眼睛望了片刻床顶房梁,翻过身,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