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水汽,微红的眼尾稠艳流丹,一双婉转含情眼,不需要言语,便我见犹怜。
大约是良心发现,齐晟总算知道自己玩得过火,缓慢地直起身来,离她远了点儿。隔着安全距离,他看她凌乱的发丝和裙摆,递过一张装饰性的方帕。
他身上凛冽的气息淡了,压迫感在一瞬间消散。
“别哭啊,”齐晟漆黑的眼睛攫住她,忽然笑了一下,轻佻、浪荡,调戏意味太浓,“你哭的时候看着更好欺负。”
他其实想哄她,但话一出口就走了样。
就像刚才,其实没想动真格,他只是看她捉乖扮巧,装得辛苦,总想逗逗她。可她一哭,眸底水雾潋滟的样子,让人暗瘾上涌,几乎遏制不住凌虐的念头。
“……变态。”沈姒的脸色变了又变,磕巴出两个字,薄红从面颊爬到耳垂,说不上来气得、羞得还是恼的。
如果说之前那句“变态”是在骂他的恶劣行径,现在这句纯粹是给他下定义。
齐晟挑了下眉,嗓音懒洋洋的,“恭喜你招惹了一个变态。”
他的眸色太深,什么还没做,却像要引她陷入一场情动。沈姒靠着长廊的壁面,薄瘦的脊背本能地僵了僵,隔着一层单薄的旗袍,起了一点战栗。
长廊尽头的窗口未关,有凉风穿过,携着不知名的花香,冲淡了迷乱的氛围。
她的手腕忽然被人拍了拍。
齐晟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她的手,也许一开始是想牵住她的,但他没有。
“走吧,我带你回家。”
*
那时沈姒的确存了利用的心,以为能哄得他团团转,可惜齐晟这人城府深,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如过江之卿。
她那点心思和手段,他一眼看到底。
也许对齐晟而言,一个自以为是的猎物更能挑起掌控欲,他懒得拆穿她,才没拒绝这场半推半就的游戏。
可今晚搞成这样,不太好收场了。
她戏弄他一遭,要是再落回他手里,怕不是死路一条。
沈姒在合适的位置停了车,揉了揉太阳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笑了声,无可奈何道,“反正你今晚让我大开眼界,太莽了。”
“嘿,别不知足啊姐姐,我那还不是怕你出事啊,我哪儿知道你敢这么搞啊?”许昭意无奈地笑笑,“早知道我就不掺和了,我男朋友还在明公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