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照射不到的海底,除了偶尔游过的几条发光鱼类,这里一片漆黑。
卢奕身后只有一半符文的剑一入海底,便自然发散柔和的光辉,照亮周围的山脉。
他们走在两山夹峙的谷地,每踏出一步都陷入又深又软的海泥之中。周围不时出现庞大的鲸落骨骼,附着在上吸食骨髓或者啄食肉糜的无数奇形怪状的鳞族一见有人靠近,便像一群苍蝇似的一哄而散。
雕枭带着他们走了许久,在一处高达千仞的山峰前停下。
苍蝇似的鳞族多得不可胜数,从接近峰顶的一处开始聚集,一直蔓延到谷底。
待他们哄散之后,所有人看到了他们争相吸食的东西,那是像一条瀑布似的流淌下来的暗红色鲜血之河。
即便有这么多食腐者争抢,鲜血之河还是源源不断地在谷底聚集,形成一个血泊。
卢奕心里狠狠地一痛,一个急跃跳上峰顶,见到鲜血之河的源头还有另一个血泊,二个人躺在其中,一人的手探入另一人的胸口,后者斜斜栽倒在那人腿上。
他见到那二个人的脸,双脚沉重得几乎迈不开步法。
扑通一声,卢奕跪倒在血泊旁边,扶起陶云堇,把翊神尊的手抽出,随后用阴阳演化之道化出皮肤、血肉、经脉覆盖在那个可怕的伤口上,一如当初霁月洞之围那样。
肉身的修复很简单,陶云堇此刻看起来栩栩如生。
但是她内里所有东西都毁了,元神湮灭,魂魄散逸,也许此刻已经去到幽冥。
没关系,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好好的,能够抱着这样的她也好。
他就这么紧紧把她搂在怀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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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族少主白皊匆匆赶到,那场袭击来得突然,她得到讯息从卧龙峡出发,刚到就听闻了惊天噩耗。
她踌躇上前,手掌轻轻搭在卢奕的肩上。“我会封禁此地以作哀悼,陶姑娘的尸身可以埋在这里,也可以供奉在卧龙峡,她对鳞族有恩,不敢或忘。”
卢奕没有回答,依旧一动不动。
安尧想要走过去,却被秃公一把揪住后领,顿时气愤不已:“我不能抱一抱她吗?凭什么他一个人霸占云儿?”
秃公死死揪住不放,淡然道:“没有为什么,就不许你抱。”
“你偏心!”安尧五条长尾甩出,却被秃公的铁手抓住,差点薅掉尾巴上的毛。
秃公坦白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