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瑞林一动不动:“自己倒。”
石道平只好作罢。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个看画,一个喝茶,都没有说话。
砰!缪瑞林忽然把茶杯重重一放,口气有些急:“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安排今天的事?我这儿都憋半天了。”
石道平不疾不徐地笑道:“知道你憋不住。自己说吧。”
他这一幅悠然自得的神情,让缪瑞林心里更加来气,腾地站起来,道:“你到底要在这个地方呆多久?我告诉你,别说忠义城你守不住,嵩城、盘城统统守不住。螯蝎神尊志在必得,你夹在中间迟早要完蛋!你跟我走,我们把人族的神城统统踏平,把这些蝼蚁统统抓来吃掉,这才是生平快事!我不嫌弃你是残废,你可以当我的军师,我需要你,来我这里!”
石道平仍旧平静地看着画像,幽幽道:“我没有想守住任何一个城池,更不想与螯蝎神尊作对。只是……能不能放过梅公后人?”
“他*奶奶的梅公梅公!”缪瑞林一步跨到画像前,伸手一把扯下来撕得粉碎,把碎屑扔在石道平脚下。“这蠢货死了万余年了,死在你手里!你杀了他,还有他全家!你还给他画像,给他造祠堂?你这是做了婊子还要树牌坊!”
石道平眉头一突,仿佛被狠狠刺痛,随即无力地垂下头,沉浸在往事之中,喃喃道:“是啊,在石塘关,是我下令杀掉所有人,包括梅公和所有人族平民。”
缪瑞林指着门外道:“忠义城的人族,他们知道当年的事吗?不知道。你敢告诉他们吗?不敢。你只敢造画像,造祠堂,让人以为你这个芝麻官爱民如子,敬仰忠烈。其实呢?全都是放屁!”
石道平闭上眼睛,叹气道:“我也很矛盾。”
缪瑞林冷笑连连,道:“矛盾?我看你是在人族当中混久了,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伪君子。你举起自己双手看看,那上面是不是沾满血腥?我告诉你,你洗不清的。总有人会知道你的事,总有人还记得。你别痴心妄想了!”
石道平慢慢地拧紧眉头,道:“我没想洗清。做了就是做了,我坦坦荡荡。我给他造画像,造祠堂也并非为了忏悔。战争就是战争,我执行命令,造了杀孽,可也受到惩罚,做了万余年的废人。我本来没想到忠义城来做令尹,可是天意弄人,这里居然是他的故乡。既然天意如此,我心里就在想,大概我能为他做的事,除了起坟安葬之外,就是照料他的后人。”
缪瑞林冷静下来,长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