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还得谢谢赖导的担待。”
赖松林说:“更得谢谢严老师。”
“嗯。”春蕊平静地直视前方,目光落在严文征来回出入的休息室,“要好好谢谢他,他连走,都没忘记给我上最后一课。”
“什么?”赖松林听得迷糊。
春蕊端起敷衍的笑,故意卖关子,闭口不详谈。
心里却说,感谢他突然做了杀青的决定,让我体会到,一个在乎的人突然从生活里消失,是什么样的感觉。
亦如梁竹云对李庭辉。
——
春分一过,日子一天天见暖,再没有人被冻得瑟瑟发抖,裹着军大衣吸溜清水鼻涕了。
拍摄进度骤然收紧,全德泽和宋芳琴先后杀青。
春蕊给两位老师准备了花束。严文征走后,她每天跟着全德泽练太极拳,与这位“爸爸”混熟了一点点。但和宋芳琴仍然无多交流,她心里怵她,一来可能受戏的影响,二来宋芳琴的气质与钱芳闵太像了,她看着她,很容易生出下一秒要被批评的错觉。
全德泽走时,叮嘱她:“我交给你的那几个招式,平时要勤加练习。演员工作强度大,一定要有个好身体。”
而宋芳琴抱了抱她,开玩笑道:“电影上映前,咱俩私下不要再见面了,我看到你,总想起戏里的情节,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春蕊乖巧地一一答应。
很快,B摄组也撤退了。百号人的片场,人数骤减了一半,变得格外冷清。
而春蕊在四月二号,等来了她的最后一场戏。
非常顺利地拍完。剧组的工作人员笑着、闹着,庆祝工作结束。
春蕊这一刻心里却空落落的,仿佛她这个曾经的外来者,终于要回归属于她的世界。片场年久破旧的楼房,形形色色的小店,角落里的一木一草,见过她,但很快会忘记她。
鲜活的记忆还在,人已奔赴去向不同目的的岔路口。
个中滋味儿难言,春蕊悄悄拾级而上,又去了梁竹云的房间。
简陋的陈设还没拆卸,靠窗放置的书桌上,零落散着几张方格纸。
春蕊拉出板凳,在书桌前落座,她找到了一根铅笔,握笔洋洋洒洒写了一段心里话。写完,将纸张反扣在桌面,没带走。
她想,就将这东西留在这个空间吧。等剧组撤退,屋主来打扫,当成废纸扔进垃圾篓,就像走掉的梁竹云那样,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