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要动的是天节的军权!此计何等毒辣?如今朝中众臣,以为嫦姐要害自家子弟,都已经迁怒了天节。您再犹豫,玉瑞不保,季嫦不保,天节不保,你季家满门,都不保!”
“我何尝不知这道理,却不愿临到末了,和陛下不能全始全终。所以想请托指挥使,和太后说说,能不能……”
“季帅……你和太后,和我,何等交情,何须你亲自请托?我们早已再三为你奔走,奈何对方要的就是你山穷水尽,怎肯放手?太后命太史阑去永庆宫解释,她去了吗?她公然抗懿旨,陛下竟然也未曾责她半分……老帅,说到底,我们妇道人家,一无兵二无权,遇事人微言轻,人家若想不利于我,也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你不同,你坐拥重军,却被一个后辈女子逼迫至此,甚至不能保全家族,这不是拥宝山而困饿至死?将来若有个三长两短,地下回思,岂不悔断肠?季帅!你何至于此!”
“……可怜我季家满门忠义,多年来守卫丽京殚精竭虑,从不负先帝请托,难道到最后……”
“老帅!君子欺之以方!岂不闻飞鸟尽良弓藏乎!”
……
深秋风瑟瑟过,卷起地上枯叶,撞在木质窗棂上,叶梗发出一声细微裂声,碎了。
……
次日,季帅的第三封上书急递日宸殿,奏章到时,景泰蓝正和容楚一家在一起。
仔仔细细将密奏看了,景泰蓝嘴巴一撇,递给太史阑,“老家伙耐不住性子了。”
太史阑和容楚将密奏看了,太史阑冷笑一声,道:“所谓忠义不过如此,抵不过自家私情。”
容楚则笑道:“嗯,季宜中急了。虽然语气恭谦如故,但隐然已露出威胁之意。确实,他以往标榜的‘纯臣’也不过如此。”
“人都有私心,这天下有多少纯臣?和那些满嘴忠义节孝的所谓纯臣比起来,我更欣赏不掩饰自己所想所要,但又拥有一定底线的真小人。”景泰蓝笑嘻嘻地答。
容楚和太史阑都赞赏点头,用一种“吾家子已长成”的眼神看着他。
“不过话说回来,”景泰蓝笑容一敛,“这次我再驳了,季宜中八成就要反了。他一反,丽京中枢难免动荡,京卫人数远远不及天节,麻麻你的苍阑军还在路上,你们瞧着,该怎么办?”
“反叛何等大事,季宜中向来以忠义标榜,一心要做两朝全始全终的名臣,除非被逼急了,万万不愿晚节不保,毁一生声名。”容楚摇头,对太史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