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却看不见什么过激的表情。
他零零碎碎说着些话,像是说给凯因斯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为什么不能及早认清——为什么会被贵族的理论洗脑——为什么会犹豫——会迷茫——为什么会因为那点小事而让妈妈过不上好日子。如果、如果我能早点把妈妈接过去——”
如果、如果许多人的一生便栽在这如果上。
凯因斯见过很多人,也杀过很多人。那些被他杀死的人里就有部分会在临死前忏悔。见得多了,凯因斯也就习惯了。
若想做到没有悔恨,只能将自己的命运抓在自己手里。
他看着安德鲁,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他也在你面前展示过力量吗?”
安德鲁摇摇头。“不,没有。他只是跟我说了些话。”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会知道你们是眷者,对吧?”
他僵硬地笑了,宛如腐朽的尸体从泥土里爬出来。沙哑而古怪的笑声从可怜人的嘴里发出,让雨夜的森林更多了几层阴森可怖。
“因为你们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
所以在见到梅塔梅尔阿芙罗狄的时刻,安德鲁就知道,那个曾跟自己母亲相谈甚欢的男人、那个被母亲当成自己孩子关爱的男人也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让他心甘情愿伏身跪拜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