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额头吐了几口,抬头却发现他们到达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房子、熟悉的气味是斯特街。
凯因斯神情肃穆,他幽绿的眼睛在月光下发出不详的光。被他周身气息影响,弗里德也收起玩笑脸,一同望向那个房子。
那是一个破旧的房子,小院里的杂草逐渐爬上篱笆。果篮倒在地上,烂掉的水果吸引来众多苍蝇。
但是苍蝇的数量未免太多了些。还有,乌鸦也会盘旋于一两个水果之上吗?
门上的锁没了踪影。所以外人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入。
苍蝇盘旋于耳边,挥之不去。更为劣质的腐味让工厂排放的浓烟都显得清新可人。女人的尸体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吊在床板边。她的上半身还紧挨着床板,下半身却贴着地面。她的双手还摊开在两侧,手指紧紧抓着木板。蠹虫在她的身体内钻来钻去,它们吃掉了女人的内脏,又从眼眶处爬出。
“妈——”
弗里德的身体被大力甩开。是安德鲁,他回来了。
痛苦的男人怀抱着母亲的尸体,虫子爬到他身上,他却恍若未见。他只是轻轻地、轻轻地拥住母亲的头颅,一边哭着一边喊着母亲。
为什么母亲会死呢?
她可能因为年迈而死,可能因为跌倒摔死,可能因为行动不便饿死。她可能因空气里的毒气而死,可能因积劳成疾而死,可能因思念儿子而死,也可能因与人争执而死。
在这个时代,让一个年迈的平民妇女悄无声息死去的方法太多。多到安德鲁自己都不知道该恨谁。
他只能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他只能恨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一些无聊的事情而久不归家。
“平民的尸体连端上贵族餐桌的资格都没有。没有人会在意你们,也没有人会同情你们。”
那个人的话如诅咒般不断回响在耳边。安德鲁放声痛哭,既为母亲,也为自己。
“安德鲁——”弗里德想去安慰他,却被凯因斯止住了。
他几乎被强硬地带出屋子。
“凯因斯。”弗里德不赞同地喊了一声。
“留下你又能做什么?”凯因斯一句话成功咽得弗里德无言以对。
他跟安德鲁只是见过几次面,论关系还比不上凯因斯。可是真的要放着安德鲁不管吗?
不详的气息萦绕在弗里德心头。从他看到安德鲁那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