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送请罪奏疏进京后,熊文灿还不放心,又命亲信携巨资进京去寻姻亲姚明恭,托姚明恭探听消息,并代为打点。
其时,姚明恭已入阁,加太子少保,文渊阁大学士,任户部尚书参与机要。
唯恐受其牵连,姚明恭有心不搭理他,却经不住家人的压力,不得不把京里的情况转告了他,要他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是啥意思?不就是削官职戴罪视事嘛。不错,看来咱的姻亲出了不少的力。哼,只要不要了咱的命,凭咱这些年的积蓄,诸事都好办。”
拿定了主意,转向贴身家奴道:“杨嗣昌杨大人从京城出发了吗?”
贴身家奴道:“那边刚传来消息,说出发了,一个月后到湖广襄阳行营。”
熊文灿道:“好,抓紧准备了,咱们马上赶往襄阳,记住,多带一点儿钱财。”
贴身家奴道:“咱用不了几天就到了,非要去这么早?”
熊文灿不无炫耀地道:“你不懂,似这种失意的官员,最渴望的就是受尊重,你若是让之受到尊重,他必加倍回报于你。咱们哪,反正也没啥事,多等他几天又如何?他啊,还会觉得受了尊重。”
贴身家奴见其恢复了往日的神气,话又说得庄重,忙去收拾了启程。
杨嗣昌一路上都在想:“人都说官场之道看升降,却不知这升降里面大有讲究,譬如咱,留在京城里看着位高权重,却无法视事,离开京城貌似降了,却独担剿寇大任,能够尽情地施展胸中的抱负。
正所谓各取所需。人哪,之所以会有抱怨,就因为太多在意别人的看法而忽略了自己所需。
唉,皇上也算对得起咱了,咱决不能负了他。哼,人多干了点儿活儿就认为上司不该亏了他,殊不知不负上司正是不负自己。”
因此,到得襄阳,杨嗣昌理都不理出城远道迎接的各级官员,径直进了行营。
众人已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他,不过想巴结于他,见其这样,不解其意,一愣,即胆战心惊地跟了来。
杨嗣昌想要的正是这效果,暗自笑了笑,站定了,正色地道:“诸位不辞劳苦出城远道迎接杨某,这情谊杨某在这里一并谢过了,无奈杨某身负皇上重托,不敢稍有懈怠,迎来送往的那一套,诸位就此收起来吧。”
说着,眼光逐一从众人的脸上滑过。
众人心下释然,纷纷想:“怪不得皇上器重他,这人果然讲究,眼光在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