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
张来春把药给明玉端来,明玉心不在焉地看着药,眼睛却一直盯着那把绣金刀,心事重重,一口也咽不下。
张来春拍了拍明玉的肩膀:“玉儿,时间不早了,喝完早点休息吧。”
明玉放下药碗,叹气道:“哎——我现在的心情跟外头一样,兵荒马乱的,怎么能睡得着啊。”说着拿起了绣金刀起身。
“不知道今晚上殿下是否要留在宫中,只怕是已经领了要带兵出征的军令了。”
姑姑劝解道:“朱佑堂是太子,那皇帝老儿也舍得让储君亲自出征吗?”
明玉忧郁冲冲:“我朝素有皇子亲自挂帅的惯例,况且就算陛下不说,以堂哥哥的心性也必会自荐的。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却总觉得离战场还很遥远,可如今,却迫在眼前了。”
姑姑细细端详那绣金刀:“玉儿,宽心,佑堂这小子毕竟身份尊贵,便是出征,想必也不会亲临前线。”
明玉赶紧解释道:“姑姑,这你就小看他了,两兵相交,他定不会躲在将士之后,营帐之中。这也是我既自豪又担忧的地方。”
张来瞻走了进来,扶着明玉的肩膀。
明玉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爹爹,是否要出征?”
张来瞻点头。
明玉又问道:“那太子殿下也要出征?”
张来瞻点头:“明日。”
明玉的眼泪不自主地滑落下来。
张来瞻拍了拍明玉的肩膀:“去见见殿下吧,再相见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与会众人终于散去了,佑堂回到太子府已是后半夜。
佑堂一手支着额角,一手拿着笔,笔含墨饱满而不滴,握笔的手却是搁靠在案牍上,密密麻麻批写的字句,被袍袖压着。双目微合,内心已是愁云漫步,也只是轻皱眉头,面容俊逸中难掩倦怠。书房内静寂无声,并无侍从在旁侍候。
此时,明玉端着一盅方炖好的燕窝悄无声息地来到佑堂身旁。
虽已初春,但空气中仍是冷飕飕,又淅淅沥沥下了整晚的春雨,湿冷气息,叫人发闷。房里炉火已经灭了,明玉走进炉火,捡起镊子,夹了一块炭添进去。烈烈炭火增了新的燃烧物,兹兹乖响,一有响声,明玉已后悔会惊扰了佑堂这短暂的小憩。越是惊猝,越是尴尬,新炭呛人的气味扑鼻而来,她掩鼻避开,仍然吸了不少进去,加上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一手扶住墙壁,不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