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至少会活命,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杜弘是王敦的部下,他的兵马不属于西府军,傅伦无权调动他们,更不知晓这些江东军是否愿意出去拼命。
故此,傅伦只能领着余下的万余名西府军杀出城。
“那...荥阳城不守啦?”杜弘有些迟疑地望着傅伦。
杜弘的年纪远大于傅伦,是一个接近四旬的老将,他对傅伦有些好感,觉得这个少年人有胆识,处事沉稳,以后定会是一个不错的好军谋。
傅伦望着杜弘,坚毅地说道:“眼下,城池的得失并不重要,留在城中的确会更加稳妥地等来援军,可我家大将军受困于高阳村,傅伦便不能守城活命,西府军的弟兄们也不能如此苟活。”
杜弘点了点头,略做思忖后,笑道:“傅兄弟,你们西府军真是众虎同心呀!主帅如此,部下们也皆是如此,真是让老哥哥钦佩。”
说着,杜弘转身对副将吩咐道:“集结所有兵力到拱极门,咱们与西府军的兄弟们一起杀出去。”
做罢吩咐,杜弘又对傅伦笑道:“傅司马,莫要以为咱们江东军都是怕死之辈,既然大家走到了一起,拼命的事也要算上我们一份。”
片刻后,城中所有的兵力聚集在荥阳城的北门。
杜弘望着自己这边即将出城拼命的军卒,高声地说道:“弟兄们,我们虽然是江东军,但哪一个人不是从中原逃到了江东?胡人夺走了咱们汉人的家园,杀死咱们汉人的家眷,欺辱了咱们汉家男子的妇孺,这是血海深仇。”
“如今,咱们重新杀回来了,回到了这块被羯胡凌虐的土地上,便不能再让他们欺凌下去。”
说着,杜弘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长枪,继续高声道:“弟兄们,我们要与西府军一起去增援高阳村,让那些羯狗知道咱们汉家男子的胆气,绝不是龟缩在城中的孬种。”
“杀...杀...”
一阵阵的怒吼在城门内响起,杜弘的话感染了所有军卒,也激起了大家心中隐藏许久的伤痛。
不仅是江东军卒,就是西府军中又有多少人不是当年的逃亡之人呢?
他们的妻儿老小都惨死在了胡人的手中,这是无法说出的痛,是永世不忘的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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