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期在城中无兵,李寿在城中也仅有千人的旧部,而范家在成都城中却有兵马,更有数千人的部曲与庄民可驱使,城外更有大量的教众可召集。
如此一来,范贲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掌控了整座成都城,并且封堵了所有的城门,使城外正在交战的大成军无法进入城中。
当范贲被数百军卒簇拥地走进承极殿时,坐在宝座上的李寿由淡然转为了迟疑,继而又从迟疑变成了极度愤怒。
“李寿,你弑君已是死罪,竟然还丧心病狂地残害先帝的后人,你所犯下的罪孽天地不容,人神共愤。”
范贲在厉声痛斥之时,凛然的神情让人肃然起敬,更是让人感觉到了一股浩然正气。然而,李寿却知道这股浩然正气中却是充满了阴险与狡诈。
此刻,李寿无法反驳范贲,也不屑与这等小人多做口舌之争,他冷冷地问道:“范贲,你要做什么?是范老丞相让你如此,还是你的个人所为?”
其实,当看到范贲一脸阴险地走进大殿时,李寿就对他的意图猜出了几分。
眼下,李氏一族的实力正处于虚弱之时,内忧外患的大成国也已经危危可及。范贲此举无他,唯夺权而已,是在夺取李家所掌控的一切权利。
听着李寿的问话,范贲并没有作答,而是冷笑道:“我范家一门忠臣,就是襁褓之婴也知晓忠君之礼,你这逆贼还有脸问出此话?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数百名忠于范家的军卒冲了上去,很快便杀死了挡在李寿身前的几十名近卫,并将李寿扭送到了范贲的面前。
“这等逆贼,还留着做什么?拉出去砍了!”
范贲冷冷地瞥了李寿一眼,厉声吩咐了一句,嘴角也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相争之时,每个人都想做强者,想成为最后的赢家,想要成为吃到美食的黄雀。
李寿亦是如此,当他坐在宝座的一刹那,觉得自己就是那只黄雀。李期杀死了李班,而自己又杀死了李期,得到了梦寐已久的帝位。
然而,看到范贲嘴角的那一抹得意时,李寿知道自己错了,黄雀的身后并非是空无一物,而是常常会有另一张血盆大口在等待。
李寿死了,他临死前的感悟非常准确。
事情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只笑到最后的黄雀,也不知道在自己的身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可怖之物。
因为成都城的城门紧闭,城中已经无法传出任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