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可以是瞬间的事,面对死亡则是一件极度恐惧的事情。
此刻,不仅是景焘的身子在颤抖,那几十名已经放弃抵抗的军卒更是在瑟瑟发抖,他们都在幻想一种可能,希望能成为战俘,让自己得到卑微的存活。
但是,武威军中从没有杀俘不详一说,李瑰也没有留下景焘性命的想法。因此,武威军的刀锋未停,李瑰的手中也便多了一颗人头,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一个昼夜后,平茶洞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由于双方兵力胶着的原因,景焘军的失利并没有得到其他大成军的增援,再加上李瑰对这场伏击的准备充分,厮杀更是在短时间内迅速解决,接近七千的大成军卒就这样消失在了平茶洞,未给梁州的整体战事掀起半点的波澜。
冬日,夜微阑。
平茶洞的男人们清理着坝地上的尸骸与兵刃,女人们则照料着受伤的家人,又或是陷入深深地哀痛中。
无论胜与败,总是要有人死去。
自己的亲人,那些躺在血泊中的敌人,不管是谁,都曾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而此刻成为了尸体,也将成为深埋地下的累累白骨。
因此,大战之后的平茶洞没有取胜的喜悦,只有身心的疲惫,也只有心中那默默地承受,承受这个乱世所带来的一切苦难。
“樊叔,我明日清晨就会领兵离开。”
月光下,李瑰将擦拭干净的斩风刀放在身侧,拿起一块焦饼塞到口中,大嚼了起来。
不等樊凛说话,竹桌旁的一名少女端起一碗茶饭递到李瑰的身前,轻声道:“李瑰哥哥,你喝点汤水,别噎到了。”
李瑰的口中塞满了焦饼,无法应答,只好点着头接过了大陶碗。
少女名唤慧娘,正值二八芳龄,是樊凛的女儿。
望着女儿的带有羞涩的神情,樊凛先是一怔,随后在心中暗叹了一声,不由地闷闷地摇了一下头。
“嗯?樊叔,你还有什么事情吗?”举碗喝着茶饭的李瑰看到了这一幕,不禁疑惑地问道。
“啊?没有,我哪里还有什么事情呀?”樊凛赶忙摆了摆手,问道:“小李将军,你明日是要到聂脊山还是火石岭呀?”
因为武威军的兵力就分散在宣汉县的境内,李瑰也曾对樊凛说过其他两队兵马的大致分布,所以樊凛知晓一些内情。
李瑰放下手中的大陶碗,朝坐于对面的慧娘笑了笑,回道:“我明日要到聂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