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这场战事根本不会有什么两线对敌。
之所以做出假象,是在诱使长安的司马颙出兵相助,让其消耗兵力,也是要将司马越的全部兵马引向濮水北岸,在真正的大合围下将其彻底消灭。
随后会如何呢?陆机也能想个透彻。
洛阳城会被攻破,司马乂会死,一切不顺从的人都会死,甚至还包括长安那个貌似同心的河间王。
“卢志,卢子道,你果然不愧为王府的谋主啊!”
半晌,陆机说出了这句感慨之言,心中满是酸楚,同时也有着十分的妒忌。
陆机望着军帐中的马咸,苦涩地笑道:“马将军,咱们要撤离洛阳啦!”
马咸不解地问道:“大都督,这是为何呀?洛阳城不要了吗?”
“唉...”
陆机轻叹一声,无奈道:“大王命我等东进兖州,截断司马越的后路,并与大王一同夹击濮水以北的敌军。”
“至于洛阳城...”陆机将密函递给马咸,口中继续道:“眼下,恐怕也只能如此了!”
马咸看罢密函,抬头问道:“陆帅,您打算何时拔营?西边的张方,咱们又如何交代呢?”
陆机思忖片刻,开口道:“明日收兵,后日拔营行军。”
“张方那儿...”陆机摇了摇头,继续道:“不作告知,让他继续和司马乂拼吧!他拼光了,大王以后征伐长安时,也能少费些力气。”
马咸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辞别了陆机,翻身上马,向自己的军营奔去。
★★★
隆冬的清晨,浓雾裹挟着霜寒,弥漫于天地间。
初升的朝阳并没有带来多少暖意,就连那层雾都没能穿透,整个天际都灰蒙蒙的,迷茫的冷寂中仿佛有了几分肃杀之气。
建春门内,通往宫城的长街上,五千匹战马正有序地排列着,几乎站满了整条街面。
战马的身上都绑有两把大戟,分置于左右两边,与鞍桥牢牢地固定在一起。尖利的戟锋探过马首,长长地指向前方。
战马上,每一名骑兵皆是重盔重甲,手中也持有一把长柄大戟,与马身上所绑的相差无几。
在队伍的正前方,一身重甲的王瑚肃穆凛然,他单手提着大戟,抬头望向了城门楼上。
城门楼的垛口处,长沙王司马乂正站在那里。甲胄在身的李峻立在他的身侧,目光却望向了长街尽头的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