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下的留坝与凤县两地,说是让他们畜牧养牛羊。可到头来,大多数的马匹牛羊都被杨氏给拿走了,剩下的也只够换个活命的口粮。”
苟远将双手分开,在膝头处捏了捏。
“另外,留坝与凤县正对着汉中与陈仓,这两地正是兵家必争之地,一直都战乱不已,常有匪患与兵阀过境抢掠。骞韬的族人深受其害,常有人被杀或是被掠走,掳走的也被当作胡奴给卖掉了。”
郭诵皱眉道:“那氐族的杨茂搜不施以援手吗?”
苟远摇了摇头,将前倾的身子坐直了些。
“那杨茂搜带着族人筑山为城,据险而守,而且仇池可耕之田皆在城中,余下的都是沟壑纵横的山地。那杨茂搜除了收取税赋外,只需守住自己的城池便可,他是不会理会羌人死活的。”
说到此处,苟远苦笑:“骞韬曾与我说,如果要是只有他一人,他早就到咱们庄子了,他很愿意跟着庄主做事。”
“唉...”苟远叹了一口气:“可惜他的族人有些多了,也走不了这么远。”
李峻一直在沉默地听着苟远所说的话,待苟远将话说完,也是叹气道:“是呀,那么多人,又都是羌人,他们过不来的。”
继而,李峻又缓声道:“他们过不来,就只能留在那里,留在那里就必须要强起来,要为自己挣一条活路。”
郭诵也点头道:“是呀,骞韬的族人也真是不易,要是他们能像杨茂搜那样筑山为城就好了。”
“不能筑山为城,那就自己打下来,城是死的,人却可以换。”
李峻张开双手揉了揉脸,话语从指缝间传了出来。
这句话说的平缓而简单,就像在说取一个糖果般随意。可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却让郭诵与苟远吃惊万分。
曾经的李峻有这样的气概,那时的他最愿谈及的就是摧营拔寨,乱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事。
然而,自从李峻病愈以来,这样的谈论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如何扩大李家庄的商贸,如何让护卫队做好护庄的训练,甚至还有如何能让庄中的孩童多认些字。
苟远只是庄里的掌柜,他只会觉得庄主与以往是有些不同。
郭诵却是一直都跟着李峻,跟着他去洛阳,跟着他去雍州,跟着他在战阵上一起拼死搏杀,郭诵太了解自己的舅舅。
李峻所有的变化郭诵都看在眼里,他不敢想象舅舅是胆怯了,他只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