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院荷风,看到满池塘的残荷不禁又道:
“荷尽已无擎雨盖,秋末冬初,看这满池塘的枯荷心里觉得有点凄凄然,和刚刚看到的繁花如雪的场景完全是两种心境。七王爷你可真是一个怪人,喜欢花繁,也喜欢花残。”
宫娥将御膳一一呈列,见七王爷携着花卿走近,便恭恭敬敬地将椅子往后挪,花卿坐定后,杜青衣便领着宫娥退下,席间只剩七王爷和花卿二人。
花卿有些拘谨,端着自己的饭碗,吃了三口全是米饭,她的筷子始终不敢伸长去夹菜。因为,她一向张牙舞爪惯了,看到对面的七王爷连吃相都那么地文质彬彬,她不好意思彰显自己的本性,以免相形见绌,便低着头吃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
直到注意到她没夹菜,七王爷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她,她这才下筷子夹了跟前的一道菜。
“嗯?这是什么?好好吃。”
杜青衣站在殿前,七王爷招呼他过来。杜青衣解道:
“回阿奴姑娘,这是五味杏酪羊。”
杜青衣捡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些鱼丝,蘸了酱料后添到她的碗里,细说道:
“阿奴姑娘尝尝这道,鱼以鲜者为上乘,这道菜,取鲜活鲫鱼洗净后去头尾,作薄片,用白纸摊晒片刻,而后将薄片切丝,杂以萝卜丝、姜丝等提鲜,拌后装盘,再上生香菜,芫荽妆点,食以脍醋或者芥辣汁浇。这便是鲫鱼脍。西冷洲将这道菜改作羹,谓之烫脍羹。”
几杯酒下肚,晚风吹来,花卿竟感到有丝丝的冷。她看到池塘的枯荷在冷风的吹拂下上下摇曳,不禁道:
“七王爷,你这池塘养了这么多荷花,可是为了栽莲藕、藕带和莲蓬吃?可是,莲藕种太多,根本吃不过来,倒不如养些蛤蜊,什么时候想吃了便捞一些。嗝......”
七王爷忍住了没笑,唯恐怕她会尴尬。
她打着饱嗝,醉眼惺忪地看着自己的酒杯。那琥珀色的液体盛放着透明的玻璃杯中煞是好看,更好看的是,她透过光彩琉璃的杯体看到对面的公子,眉如春山远长,眸子里仿佛镶满了星星,而嘴唇却粉嫩得如同春天的樱花颜色一般。
“好看!”
她两颊粉粉的,沾了酒的唇更显红润。
七王爷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夸好看,可是眼前的花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半是清醒半是迷离地对他说“好看”,他还是感觉心漏跳了半拍,勾了勾唇,眉眼也如月牙般温柔好看。